“我心情不好,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还记得昨晚的赌约么?你赌输了,怎么玩都听我的,我会带你去这个时节最好玩的地方,保管你一辈子都没有去过。”
“去哪儿?”
“拉哈苏!”
“拉哈苏”在松花江之南,赫哲语,意思是“废墟”或“老屋”。
它的名字虽然充满了甜蜜和亲切,实际上却是个冰天雪地的寒冷所在。
每到重阳前后,这里就开始封江,直到明年的清明才解冻,封江的时间,足足有七个月。
可是这七个月的日子并不难过。
事实上,老屋的人对封江的这七个月,反而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反而过得更多彩多姿,更丰富有趣。
一处地方,如果吕云澄说有趣,那一定非常的有趣。
“只有咱们两个?”
“我还让霍天青去请花满楼了。”
“好,咱们这就去!”
听到吕云澄要带花满楼一起去,陆小凤对于“拉哈苏”充满了期待。
吕云澄会整蛊他,但一定不会整蛊花满楼。
很少有人在面对花满楼的时候会生出整蛊的心思,吕云澄更加不会。
等了两日,霍天青和花满楼到了,四人一同赶往“拉哈苏”。
陆小凤的兴致跟快就因为寒冷而消散。
尤其是看到马车一路向北,似乎不打算停下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问道:“拉哈苏究竟在哪儿?再往北就冻死了。”
“松花江上。”
“江上怎么会有市镇?”
“严格说来,并不是在江上,是在冰上。”
“冰上?”
陆小凤笑了,他见过的怪事虽然多,却还没有见过冰上的市镇。
没到过“拉哈苏”的人,确实很难相信这种事,但“拉哈苏”却的确在冰上。
那段江面并不宽,只有二三十丈,封江时冰结十余尺。
久居老屋的人,对封江的时刻总有种奇妙的预感。
他们似乎从风中就能嗅到封江的信息,从水波上就能看出封江的时刻。
封江的前几天,他们把准备好的木架子抛入江中,用绳子牢牢系住。
就好像远古的游牧民族,在原野上划出他们自己的疆界一样。
封江后,这段河面变成了一条又长又宽的水晶大道,晶莹耀眼。
浮在江面上的木架子,也冻得生了根,再上梁加椽,铺砖盖瓦,用沙土和水筑成墙。
一夜之间,就冻得坚硬如石。
就这样,一幢幢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房子,就在江上盖了起来,在冰上盖了起来。
再过个七八天,这地方就会变成一个很热闹的市镇,甚至连八匹马的大车,都可以在上面行走。
开春之后,人们把家搬到岸,剩下的空木架子和一些用不着的东西,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几天内建起来的繁华市镇,又会在几天内化为乌有,就好像一场了无痕迹的美梦。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却又充斥着勃勃生机,是——老屋!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却又变成了破败沉寂,是——废墟!
寒冬和春日,生机和破败,这种矛盾感,伴随着千里冰封的雪原,构成了无比浪漫的图景。
如果让吕云澄选择一个最合适“旅游”的所在,那一定是冬日的“拉哈苏”。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吕云澄四人都是顶尖高手,绝不会碰到开黑店的。
就算真的到了黑店,看到吕云澄标志性的剑匣,陆小凤标志性的小胡子,老板和伙计也会变成和蔼可亲的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