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端着一坛酒,站在他的身旁。
右手拿着折扇,轻轻的在酒坛上敲着。
她的折扇是金属做骨。
所以,敲在这酒坛上,有种清脆的音律感觉。
叮叮咚咚。
起伏的调子很是悠扬。
风吹过山林,落在两人的身上。
白发肆意。
劲衫猎猎。
冯谦益猛地停下,扭头看着陆行舟,笑道,
“陆公公。”
“此番誉王走蜀线入滇南,你有没有想过,除了玄机阁,还会有别的势力参与?”
“大魏朝承平已久,估计很多人都卯着劲儿呢吧?”
陆行舟笑了笑。
似乎是忘记了这坛酒是冯谦益曾经喝过一半的。
他直接林了过来,然后仰头痛饮。
酒水入喉。
沁香满喉。
还有些许酒水顺着嘴角儿滑落衣衫,浓的湿润一片。
痛饮几口。
陆行舟将酒坛重重地放在了身前的栏杆上,笑着道,
“咱家,怎会不知?”
“蜀地卢家,盘踞已久,王氏自通州向南发展多年,始终无法过汉中半步。”
“卢家,算是名副其实的蜀地之王了。”
“这些年,不过是陛下威严隆重,才让他们能够安分守己。”
“如果咱家所料不错,这卢家年轻一辈,或许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来个乱世争雄了!”
“还有……李因缘!”
陆行舟说到还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他其实想说。
徐盛容。
太子被废,徐盛容颜面扫地,彻底与皇后之位无缘。
以陆行舟对徐盛容的了解。
后者不可能善罢甘休。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当年秋明禅师给徐盛容的断语,他记得清清楚楚。
她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执念已深。
这一遭,或许便将会彻底的将她引入魔障。
那么。
她必然也会上来插一脚。
但话到了嘴边。
陆行舟又将它们给咽了回去。
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和徐盛容之间的纠葛。
所以,闭口不谈。
“李因缘,是个人物。”
“当年司礼监一战,他只是输给了大意,不是输给了本事。”
“此番誉王谋反,他断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咱家如果猜的不错,他可能会攀附某个世家,伺机而动。”
“毕竟,放走了誉王,也便是报复了咱家。”
“他肯定期待不已!”
顿了一下。
陆行舟又是笑着道,
“还有这沿途的各方大大小小的势力,朝廷,江湖,哪怕是那些官员们,那些道边深山里的马匪们,哪个谁不是心里揣着一杆秤。”
“秤的一头,是誉王谋反,秤的另外一头,就是自己。”
“他们都在掂量,支持誉王谋反,带来的利益够不够?!”
“即便是你玄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