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脑子里像是被雷电劈过一般,一瞬间,陷入了昏暗,他本能的,结结巴巴的道,
“小的知道……知道……知道……”
陆行舟没有再多说。
起身,离开了这栋宅子。
屋子里,胡庸的尸体微微摇晃着,那双眼睛依旧死不瞑目。
似乎在盯着陆行舟的背影。
似乎在愤怒,在怨毒。
但,已经无济于事。
……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第二天,胡庸上吊自杀的消息,便是通过那个小太监,传遍了秉卷司。
那封悔过书,也落在了李因缘的手中。
字迹,没有问题。
小太监的描述,也没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李因缘对胡庸原本也是什么兴趣了,本来就是要抛弃的棋子,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究。
一切,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陆行舟还得继续作戏。
他出面,装殓了胡庸的尸体,请人送出了皇宫,送去他的家人那里。
表现的好一副悲伤不舍。
让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太监们,对他更加的倾佩。
情谊这种事情。
在内廷里,真的是很少见。
这在无形之中,提升了陆行舟在众人心目之中的形象。
而当一切都解决了之后,李因缘将陆行舟唤到了掌印殿。
冬日已经过去了大半。
大殿里虽然依旧有些寒意,但却已经不需要升炭火盆了。
李因缘肥胖的身躯挤在几案后面的太师椅上,小眼睛微微眯着,双手互相抄在了宽厚袖袍里。
没有炭火盆,还是有些冻手。
“见过掌印大人。”
陆行舟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了几案下,谦卑道,
“掌印大人叫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
“跟你说件事情。”
李因缘身子没有动,仅仅是从袖子里把右手抽了出来,然后把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令牌,扔在了陆行舟的面前。
木牌红褐色,大概有掌心大小。
正面是一个司礼监的司字。
背面,是一种类似于花朵的纹路。
陆行舟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能够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淡淡凉意。
“这是秉卷司的掌事令牌。”
李因缘轻声道,
“胡庸死了,秉卷司那边儿暂时也没有谁能够掌管,咱家想来想去啊,也就你能挑起这个大梁,拿着吧。”
其实,从陆行舟献计那一日开始。
李因缘已经相中他了。
今日只不过是正式通知。
“掌印大人恕罪!”
陆行舟有些慌乱的将令牌捧了起来,然后又对着李因缘磕了个头,道,
“小的不敢接。当初小的要掌印大人救胡公公,就说过,小的不要任何赏赐,而且,如今胡公公刚死,小的还得给胡公公守孝,更不能……”
陆行舟直接拒绝了。
李因缘和胡庸不一样,他更谨慎,也更小心,同时这心思也更加的缜密。
一旦自己对这掌事之位做出任何太过于急迫的表现。
一定会引起后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