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生接近终点的某一年,繁荣的京城,热闹的街巷,人群熙攘。
春末夏初的日子里,太阳还未到毒辣时候,看着娇俏的少女从初春数着岁月,一种花开一种花败,在红砖黄瓦下长大,仿佛晃眼间,花就已经盛开了。
“国师大人!”
“大人恭喜恭喜啊!”
堂前红绸红灯高挂,往来贺声祝词不绝,身披凤冠霞帔,她回头谢过这一声声道贺。
“国师大人,平王世子,恭喜恭喜……”
……
“哟,国师大人!”高堂上坐着头发花白的男子,岁月似乎对他格外照拂,明明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了,这张脸偏生还似壮年一般,一对男女打了招呼在他身侧坐下,岁月在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女子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不对,前国师大人,养老生活如何?”
“挺好的,就等抱孙子了。”前国师大人如此笑说道,“退休生活就是好啊,十几年前根本想不到我这小日子能过的如此之快活。”
老头子的容玄笑眯着眸子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安逸的不行,虽不拘小节,却气度不凡,显然是个德高望重又慈眉善目的老者,如果手里捧着的不是奶茶就更像了。
他是这世上特别的存在,生来悟性与常人不同,能窥视一丝天机,推演算命,凡看天意的玩意儿他一点就通,一学就会,继而有幸在年幼时被再上一任国师收为弟子。
但要说起容玄,他小时候跟现在,几乎是没什么两样,主要是仪态这个方面。
七岁的时候为了在师父授业的时候睡大觉,他画了一对特别逼真的眼睛贴在眼皮上蒙混过关。
直到被师父发现他一个时辰没有眨眼睛,败露之后被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你说你,又不是说学不会,干嘛又惹师父生气?”
师兄正恨铁不成钢的给他的屁股蛋子抹药。
小小容玄眼睛上挂着眼泪,但仍然很佛系:“上课太累了,师父收我的时候,跟我说来这皇宫里,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我就是来混吃等死的嘛,谁想到那老头竟然骗我。”
师兄:……
“你不挨揍谁挨揍呢?”
小容玄无所谓,小小年纪不知该说他是没心没肺,还是该说他年少老成,一众师兄弟都在努力内卷的时候,他每天的心思却全都在怎么偷懒又不被发现的方向动脑筋,立志于让自己过的又摆又舒坦。
随着年岁增长,小容玄初见霁月清风之姿,当然前提是如果他的书里不夹着糯米纸,笔杆子里不装着糖豆字,不在喝的茶水里加满糖,不在算卦的时候偷吃点心,不把糖块融了做成铜钱的样子给师父用……
他又挨打了,因为掷铜钱的时候他的糖铜钱碎地上了,差点把师父的魂儿吓飞,还以为上天发怒,结果一看着铜钱竟是糖做的。
师兄拿着伤药,跟着他大眼瞪小眼。
容玄屁股被打开了花,还不忘在师兄进来的时候,把白糖山楂馅儿的烧饼塞进枕头下面。
师兄:……
“……你吃吧。”
而后,容玄并不羞耻,直接拿出来光明正大的啃了起来。
师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似乎也习惯了这位师弟这种不着调的性子。
“师兄。”容玄忽而神色正经,“我问你个事情。”
“嗯?”见他如此正经,师兄来了精神,“你要问什么?”
容玄微微侧过头来:“听说师兄你选择了瑞王殿下?”
“是啊。”师兄爽朗一笑,“瑞王有英才之象,他将来必定骁勇善战,一代雄才,倒是师弟你才是,再不选你可就没得选了,你我同为国师弟子,必定是要则一位皇子辅佐的。”
他想了想:“瑞王如今已经搬去宫外府邸住了,师兄若是找他,如今出入宫中也比之前自由了。”
“这是自然的。”师兄一边给他伤药,一边道,“师弟,你也抓紧吧,大巽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