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你谋取的那个铁坊?那家人没被海寇弄死?现在还很可能被林彻带回了青阳铁场!?”
坐在堂首的蒲寿庚重重一拍桌案,冲着弯腰站在堂中的蒲崇谟连声质问。
“是,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林彻带走了。”
蒲崇谟轻声回答,蒲寿庚语气中的不快让他有些惶恐。
“你是干什么吃的!交给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个铁坊弄了大半年,竟然现在还出这么大的篓子!那帮海寇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蒲寿庚骂着骂着,迁怒到那帮海寇头上了,蒲崇谟毕竟是他最看好的孙子。
蒲崇谟见自己祖父的怒火开始从自己头上飘开,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还腹诽着,还不是你说的,这事得办得隐秘,慢点没关系,但不能让人察觉有我们家的影子么,现在反倒怪我办事拖拉了。
“翁翁,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补救?还补救个屁,如今非常时期,那大牢的案子查得正严呢,我们家如何能在这时被人抓住痛脚?何况这事又有那个林彻参合,真见鬼了,这姓林的是不是和咱们家八字犯冲啊。”
蒲寿庚头痛得很,一个大食人,竟然讲起八字来了。
“那该如何办,翁翁你给孙儿拿个主意。”
“如今只能切割了,这事有多少人知晓?”
“孙元正,曲铁务,还有青阳铁场的监使。”
蒲寿庚手上的猫眼戒指叩敲着桌面,斟酌一番后才开口,“那孙元正是个机灵人,家中也有值得我们往后借重的地方,就把他藏起来或者送走,至于那两个,做掉!”
蒲崇谟也猜到是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是,孙儿下去就按翁翁说的办,只是,那林彻呢?要不要也干脆做掉?这小子总是坏咱们的事!”
蒲寿庚抬起鹰一般的眼睛,盯了自己孙子一眼,“做掉他!?你觉得要动用多少人?他和他身边人的身手,你觉得你会有机会?呵呵,别打蛇不死,反被咬。再说了,他如今可是泉州的红人,他要是出事了,难保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不利于咱家的谋划,而且,他家的新酒,可是我们急需的。”
“哦,那孙儿不管他就是了。”
“也不清楚他对咱家的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又知道多少,暂时还看不出来,只要他没有露出对咱家的敌意,便暂时先稳住他,对了,你妹子这几天怎么又不见人?”
“她还能去哪,又跑去林彻的庄子玩老虎了呗。我又管不了她。”
蒲崇谟也是奇怪,他这妹子以前稀奇古怪,什么都爱玩,但是玩过一阵子就腻了,要换新花样,这次却一反常态,几只小老虎便让她流连忘返,给她抓来别的小老虎却又不敢兴趣。
“哎……”蒲寿庚叹了口气,“算了,咱们家中的事就让她置身事外吧,让她快乐就行了。”
“哦,孙儿知道了。”
蒲崇谟不禁腹诽蒲寿庚的偏心,凭什么自己为家族做那么多,还不如那丫头受宠。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他自己对这个亲妹妹也是宠爱得很。
……
庄氏铁坊。
虽然今日是中秋节,但是由于冶铁炉子轻易不能熄火,依然有人值守,除此之外,都领着东家发给的节赏归家团圆去了。
相比前院和工坊里的冷清不同的是,后院中此刻一片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男女虽然分开列席,却也并没有太过严格隔断,此时汉人还没有那么死板的施行所谓的礼教大防,对男女间的正常接触还是很宽容的。
此时,满月挂在夜空中,向人间挥洒着温馨的光华。
女子们拿起线香点燃,然后对着明月遥遥而拜,许下各自的心愿。
而男子们斗酒的斗酒,玩博戏的玩博戏。
林彻倒是好奇的看着一群男人聚在一起,轮流向一个大碗丢着骰子,然后按着规则来决定胜负,赢取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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