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一行人出了城门,过了浮桥后刚好碰到了商队的前驱斥候,于是便在桥头不远处等着。
没多久,一条火龙便在大路上出现了,这会太阳已经落山了,因为快到地头了,所以打起了火把赶路。
林彻迎了上去,和杨巍成陈舯碰了面,商议了一下,商队里其实有太多违禁品,自然不好全部进城,便分作两队。
一队由杨巍成领着前往在晋江南岸的清濛庄,带上了稚虎营的二十几个少年以及救回来的那些小娘子,还有几十车的货物,整个商队的一大半都分过去了。
另一队则过了浮桥,在城门口缴了二十贯的税钱,门吏看在这超出常规许多的税钱,也就随意检查了一番便放行了,心下已经在谋算要和哪些人来私分多余的钱了。
顺利进城,那就不多做停留,于是便直接往自家邸店而去。
这个时候,街上的灯柱上插上了火把,沿街的店铺也毫不吝啬的点满了油灯,即使其他住宅区里,也是灯火辉煌,整座泉州城被映照得特别灿烂,恍若不夜城。
或许是这个原因,那许多番邦异客从未见过如此璀璨夺目的城池,便把泉州也称为‘光明之城’。
在路上的时候,林彻与陈舯交谈后得知,自家有间珠宝铺子,里面的玉匠或许能够把水晶加工成想要的样子。
等回到邸店中,不等安置好,就让陈舯派人去把玉匠找来了。
林彻和玉匠交流了一刻多钟,才把要求表达清楚了。
“阿郎,这打磨成您说的镜片倒是不难,只是不知道这凸起的幅度是多大呢。”
玉匠四十岁左右,正值年富力强,能被陈舯唤来,那手艺也是不用说的,只是打磨一个光滑的镜片,都不用雕刻花样,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就难在这个凸透镜的幅度要怎么确定是合适的。
“舯叔,你去寻摸几个眼神变坏了的老人,那个镜片的幅度就慢慢增加,依次让这些老人佩戴着试验,总能试出合适的幅度。”
林彻也没啥好办法,没有测量仪器,只能用笨法子了。
这事交代下去了,林彻又回想到那舅娘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排斥态度,正好向陈舯打听一下缘由。
这才得知,他舅舅陈海升七年前娶过一次正妻,婚后两年多都未有生育,陈海升也是个长情的人,一直都未纳妾,等到好不容易怀了一胎,生完后却不幸大出血,未能救回来。
陈家也是人丁单薄,老太爷也只有一儿一女,为了传宗接代,三年前就让陈海升娶了这个续弦蔡氏,也是好不容易怀孕,结果也只是生了一个女儿。
陈家倒不是不喜欢女儿,不然也不会那么疼爱林彻的娘亲了,只是传宗接代得要有个带把的啊,加上这新媳妇似乎仗着家里是泉州大族,平日里颇有些颐指气使的,这婆媳关系也就处得很是不好。
其实这陈蔡氏只不过是泉州蔡家的旁支小脉,父亲也不过是在市舶司谋了一个小吏的差使,娘家其实说不上什么多好的背景。
陈舯把知道的都说了,林彻却也没从中看出这陈蔡氏到底出于什么对自己有敌意的,暂时没有头绪,也就懒得追究了。
“舯叔,明日派人在城中找个合适地方,我想开个酒楼。”
“阿郎,对地方可有什么要求么?”
陈舯对林彻的跳脱思维,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了,也懒得琢磨林彻为啥突然想开酒楼了,顺着做就是了。
“占地至少两亩,如果能买下现成的酒楼也可以,到时候翻新一下,若是没有,那咱们就新建一个。”
林彻这是觉得,前世八大菜系都吃过,随便弄一些出来,生意也应该不会太差,何况,自己还有秘密武器呢。
“要这么大的地方,这泉州城里一时怕还不好找哦,诶,对了,街尾有个张氏邸店,开了五六十年了,如今的东家三十几岁,一贯浪荡,对生意不怎么用心,店铺的房屋已经很老旧了都不愿意翻修一下,如今都没什么客商愿意住他们那了,那刘掌柜往常与我吃酒的时候经常发牢骚,我明日前去打问打问,看看能不能盘下来,那里占地不比咱这里小多少,也有四亩多的样子。”
陈舯想了想,还真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离着还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