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猴子……风风火火的,没个稳重,说风就是雨的。”
林老头无奈的摇着头。
谢君直对林彻的作态倒不在意,“他尚年幼,是该活泼些,世叔,为何彻哥穿的如此奇怪?”
“那是他自己给了样子,吩咐绣娘做的,说是什么运动服,就是瞎玩,最近拜了龙虎山的张慈正练习武艺,每日早晚都要跑到西山练功,就穿着这么一身。”林老爷子饮着茶,随意的闲谈着。
“彻哥儿还爱好习武?当年至贤亦说起过世叔有意让他习武,他却借口有辱斯文没学几天,其实是吃不惯那练功的苦。这彻哥儿倒没有不愿?”谢君直谈笑着。
“习武是庆儿自己的主张,师父也是他自己求拜的,老夫也只是随他,倒也乐得如今之世他能有防身的本领,却是那牛鼻子扭扭捏捏,非得整个代徒授艺,名义得做师祖。”
林老头对张老道这个套路还是耿耿于怀。
“彻哥儿自己向武啊,那不知道可有开蒙上学?”谢君直略有好奇。
“未曾遇到合适的先生,老夫也原本也是不想他重蹈他父亲的老路,也就迁延至今,如今看着他年纪也不宜拖延,老夫却不想将就这先生的人选,哈哈,君直贤侄,吾倒是有意让庆儿拜在你门下,贤侄以为如何?”
林老头顺杆爬,把自己本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承蒙世叔错爱,小侄倒是没有不愿意的,只是小侄尚有朝廷职司在身,却是抽不得身啊。”
谢君直今任礼兵部架阁,负责招募民兵,筹集军饷,保卫饶、信、抚三州。这次到建昌军,半是公务,半是讲学访友。
“哈哈,贤侄心里愿意就行,那这事后面再说,来,饮茶。”
林老头寻思着,该用什么办法把人留下来呢,得细细思量一番。
……
因为流民的安置地在江对岸,于是一行车马往着江边走,前往一处新建的渡口。
车不是马车,却是牛车,因为林老头也陪同着来了,他年纪大了,不贯马车的颠簸,就专门打制了牛拉的车子以供出行。
这时候很少有人坐轿子,大抵都是不愿以人为畜。这车是夏天用的,车厢便没有全包裹起来,车周只是半人高的护栏,车顶是一个遮阳的长形伞盖。
林老头和谢君直都在这个牛车上,欢笑妍颜,迎风畅谈。林彻只好也舍了马车,一同在这个牛车坐着。
没多久,便来到了渡口,等着渡船到来。
渡口就建在临近林彻所选将来建立学堂的荒地南边,这时恰好罗标陪着一个书吏带着几个衙差在丈量土地以便立契,望见车马到来,罗标便和书吏上来见礼。
谢君直这才知道是林家要买这块荒地,眺望了一眼,感到有些奇怪,“世叔,小侄看这块地寸草不生,怕是没法开垦吧,买来作甚?”
林老头失笑的说,“哈,贤侄你可就问错人,如今老夫已不管家中之事了,这些应该都是庆儿的意思吧,庆儿,与你伯父解释。”
“回翁翁,伯父,庆儿打算把学堂建在这里呢。”林彻简单的解释道。
“学堂?是怎样的学堂?”谢君直饶有兴趣。
于是林彻便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
“彻哥儿,你是说要把这方圆二三里的地方都建成学堂?呵,这可是两千多亩呢。”
谢君直不以为然,以为林彻是小孩胡闹,“世叔,这可不能由着彻哥儿乱来。”
林老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贤侄莫用担心,虽然老夫也不怎么相信他能建成这样的学堂,不过老夫既然决定了让他接手家业,也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伯父,小侄并不觉得自己胡闹,你看啊,我这个学堂可不是一般的书院呢,不止可以教授经学,还有农学啊,工学啊,兵学啊,医学啊,算学什么的都要有的,我打算让几千个人甚至上万人同时在这里读书学习。”
林彻对于谢君直说他乱来还是有点不服的,所以还是解释了一番。
这很大么?前世随便一所大学一个校区都比这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