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人心中的那个英雄!这些人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齐天大圣降妖除魔,可是不知道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
现在你们告诉我,妖族的自由是什么?!”
落幕一番话直直击在众人的心头,不错,猕猴王确实是死在了齐天棍下,无论是人族说唱的段子,还是妖族手里的情报。
岚风道:“落幕,你且听我一言,猕猴王的死,里面大有文章。这也是我看你们唱戏时突然想到的问题,你可愿听?”
落幕一愣,她垂下头来,反正事已至此,听听又何妨?
“说罢。”落幕道。
岚风深吸口气道:“妖族七圣,当有齐天、平天、混天。三天在其上,下有移山覆海、通风驱神,驱神禺狨王从来下落不明,我们先不提他。
自灵霄一战后,齐天被擒,皈依佛门。西行路上,混天金翅大鹏王、移山青狮王被擒,前者归于如来,后者归于文殊。”
岚风说着从地上捡来几枚石子,每说一个妖王,他便放下一枚。
“火焰山一役,平天大圣牛魔王被二郎与托塔天王擒下,送往了灵山。覆海大圣九千在碧波潭落败,逃亡了北海。唯独通风猕猴王,死在了雷音殿里,而且还是死在齐天棍下...”
众人怔怔看着几枚石子,木支支眼底开始犯寒,他道:“所有被擒拿的妖王,可以说,都被西天神族拿下,唯有猕猴王已证死讯!”
落幕是个聪明人,她见岚风落子倾诉,便道:“你是想告诉我,猕猴王的死,不是神族指使的?”
岚风道:“我只是想说,猕猴王的死,可能另有隐情。但是他为妖族铺下的每一步路,都是值得的。”
莫云道:“现在,你能说说你的故事么?”
落幕苦笑一声,记忆拉扯回数千年前。
“我与六耳,生在花果山,席天地、饮风月。后来做了伴侣,恍惚百年,算是修成了精怪。那日他在花果山巅围着一颗石头打转,还与我说从里面照出了自己的影子,我当是个笑话。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们的修为惊动了天庭,天庭派下了兵将镇压,为了护花果山生灵周全,我们便暗修隧道将成了气候的精怪们保护起来。
直到千年,祖菩提与金翅鹏王来到花果山,向我们讲述了他们的反天计划。当时我们孤身御敌本已是强弩之末,六耳心一横就应了下来。
可是我知道,这战鼓一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更不要提什么胜算,便想与六耳牵动花果山妖众往西南逃离。
但六耳拒绝了,他说普天之下皆是牢狱,我们再逃又能逃向哪呢?还不如趁此机会搅个地覆天翻,让众神知道这天地间还有不服天命的生灵。
我苦苦相劝不得结果,只能与他惜别,独自带了我山魈族部往这西南迁徙。
果不其然,我收到了妖族兵败的传讯,当时我已在此寻得安身之所,又写了书信与他让他来找我。
可他依旧执着想要去找齐天问个究竟,最后,我只等到了他的死讯。”
岚风等人听罢一阵怅然,那落幕又道:“如此,我在这山间常驻,偶尔去山外看看人间,听听风月世事,也是挺好...”
若雪问:“那你为何又以戏子面目示人呢?”
落幕一笑:“曾走于人间,偶听得戏子在台上咿呀。觉得新奇,便化为人身讨教了一翻。教我的也是个苦情女子,年幼被卖,成了旦角儿。
我问她,为何在戏中那般深情从容,下了戏台又是另一副疲倦的神态。
她只道,唱戏比做人来的轻松,戏中词曲已定,你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演,可是自己的人生却不是如此,未来如何从未有过答案。所以她觉得,当个戏子,去演别人的人生,比在戏台下演自己来的轻松。
于是,这个道理我也欣然接受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岚风等人面面相觑,世间多少无常事,只因活着眼前人。看不穿既定的命数,便只能在这苦海里沉浮,人如是、妖亦如是。
岚风捏着手里的鬼脸石头道:“那你又为何自成为巫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