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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劫持
个熟睡的婴儿,照顾着受惊昏迷的男孩,跪在江畔,守着她满身是血的丈夫和铺满一地地被江水稀释的血迹。虽然当时他还有气,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人没了。”



“男孩和婴儿?”梁安从低头沉思中脱离出来,皱着眉,看向王海,寻求解释。



“婴儿自然是陈泽瑞,那个丧父丧母的孩子。那个男孩,则是陈泽瑞的养父的孩子,他的哥哥薛晨。”王海似乎预料到了他的疑惑,“他们两家确实是世交,原本相约一起出来带着孩子游玩,结果薛晨的父母恰巧有事,就让好朋友带着孩子出去。这一出去就坏了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但孟朝阳其实并不只是一个求财的暴徒。他早有预谋。陈泽瑞的父亲是当时孟朝阳所在企业的高管,是孟朝阳的直系领导。虽然他作为领导并不负责人力资源,但孟朝阳被裁员下岗,不知道向谁伸冤,家里又有妻女嗷嗷待哺,情急之下,他想要绑架领导的儿子换取钱财,维持家用。



但是他搞错了对象,又恰巧被警觉的陈泽瑞父亲所发现,来不及上车逃走便追到了桥上,因此事态最终机缘巧合,虽然万幸的保住了那个六岁的孩子,但还是去到了最不理想的结果之一。”



“孟朝阳这个人……我记得孟珊珊的父亲死的很早。孟朝阳没有被当场抓获,那是陈泽瑞的母亲认出了他?”梁安若有所悟。



“这就是第二件事,也就是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根本原因。陈泽瑞,那个婴儿的母亲,她的名字很好听,叫张玉倾。我们都看错了她,只把她当做一个失魂落魄的妻子,一个焦头烂额的母亲。



那一天,我们接到电话,又是她,她压着嗓子,告诉我们孟朝阳家的地址。我们立马赶了过去,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说着,王海像是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吸了一口冬日的凉气。



“我们都错了,我们都被骗了。”



“她用的是一把手枪,当时紧紧的握在她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二十年前,确实管制查处都没那么严。子弹开了两发,一发打中了孟朝阳的眉心,一发杀死的是她自己。她是闭着眼死去的,甚至还在笑,表情和之前的表现出来的颓废和哀伤完全不同,眼角甚至不剩下一滴眼泪。最后那一幕,看的我们全部人都不寒而栗。”



梁安看着他的表情。王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他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宁。



“当时我们队里其中一位女警,人比较温柔,你也认识,就是现在一队的那位支队长,当时还专门被借调过来被派去安慰这位突然丧夫悲痛欲绝,从头到尾没停过流眼泪的可怜女人。临走前怕她太伤心路上出事,于是把母子俩一路护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踉跄着脚步不住地道谢,关上门才放心离开。



她从头到尾都只像是一个因为突然的厄运,悲伤到近乎崩溃的寡妇。她在她丈夫死后的问询里没有提及丝毫她知道孟朝阳身份的事,甚至连当时在她的描述下作出的画像都和孟朝阳真人大相径庭,虽然她的表情似乎是努力在回想,竭尽全力的配合我们的调查。那时候指纹还没有专门建立数据库,我们对比孟朝阳的指纹和孩子衣服上的指纹才真正确认他就是凶手。那个女人,张玉倾,她根本不想配合我们调查出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她只想拿起枪械,自己报仇,然后再了结了自己。”



“所以啊,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在最近几年,我刚在社交媒体上刷到陈醒——他和他的父母长得很像,眼睛却格外像他的母亲。得知确实是他成为了一名演员,我甚至感到了一些戏剧性的滑稽,这或许真的是一种遗传的天赋。虽然只是一起案子,但我现在还记得那场无与伦比的独角戏。这或许……也能说是一种缘分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故事开始时惯有的开头。



“一百块,又少了一百块。”刚洗完碗,还围着围裙的女人突然爆发出汹涌的怒火,红着眼指指点点着眼前桌上的一沓钞票,“孟朝阳,你说,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为什么数目又不对,又少了?你说啊?”



可她的丈夫这次却没有理直气壮的反驳,找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来搪塞。他只是坐着,呆滞着,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手上有什么奇怪的透明的东西,其他的人谁也无法发现。



围裙女人抹着眼泪,愤然离开了大厅,留他坐在一旁继续发呆。坐在地下玩着火车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她才三岁,是个很安静乖巧的孩子,却意外的很喜欢玩这些被认为是男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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