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的心理素质确实过关——但或许这还要感谢梁安本人提前给到童医生的惊吓,经历过这种出人意料的“巧合”,也没什么更能突破他的心理准备了。
梁安看着童鸿光继续他真诚的叙述,摸了摸下巴。
心底里,总有个声音在这时和他抬杠。即使他并不愿意听到这个总带着阴阳怪气嘲讽的声音——他更想听点别的。
【如果是我,就会从动机开始。】
如果声音有实体,梁安不会动手打人,但会想办法阻止这个人出声——即使不可否认,叛逆的对抗性心理同样有助于破案。
最开始的质疑源于马俊自杀的理由很难被相信会这样简单。
一切的谋杀都有一套固有的思维路线,从“起兴”,到最终实施,必然有其脉络。无论是杀别人,还是杀自己。
而假设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的第一条脉络有迹可循,第二条脉络紧接着出现,那便很大程度上不是巧合。
就如许多的连续杀人犯,杀死第一个人往往是杀死第二个人的铺垫——他或她由于第一条脉络而开始执着于这种行为。某种角度上看待,虽然马俊第二个谋杀对象是自己,但绝对和第一起案件脱不了关系。
显然,童鸿光所描述的由于疾病认知错乱而误服药物不属于这种“连环杀人”的续篇作品。
被匆忙归结为巧合的事情往往并不是巧合,而一个明明因为不在场而置身事外,却理所当然的竭力试图把责任归咎于自己的人自然值得怀疑他的动机。
马俊的动机,以及童鸿光的动机。他们的欲望促使了案情的发展,但同时互相之间,可能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肯定马俊就是第一起案件的凶手?】
声音极其自负,像窥探到的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梁安只觉得这声音带着趾高气扬的气焰。
马俊确实写下了遗书。其中,他描述了他参与第一起案件的过程——和警方推断基本相符,除了凶手或者假设存在的凶手共犯也没人能够知道。
他也确实具备相应的身体素质,其余通过网络调查到的和他有实质关联的人也不少,出人意料的是真实身份也几次让人大跌眼镜。
其中要么是女人和小孩,缺少力量无法完成这样残暴的屠杀和来去繁琐艰辛的流程;要么是身高差点距离,和监控唯一能给出的身高范围不符,作为嫌犯强壮程度也稍微缺点说服力的宅男。
其余唯一符合的条件筛选勉强过关的,是那个提供线索的弓箭手——虽然其他条件都符合,但因为他的职业特殊,所以有一大批人能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其他的所有可疑选项都被排除,那无论如何,马俊确实有最大的可能是命案的真凶——虽然他确实没有留下任何漏洞,因此尚未有肯定的证据。
但没有证据,毕竟是没有证据。
【那你要怎么办?】
他甚至能听到这句话里蕴含着的嘲笑一如既往,像呱噪的乌鸦。
“不怎么办。”梁安无所谓的笑了一声。话说出口,他才想起他在自言自语。有些尴尬,所幸身边没有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方才想起了什么,戴上了单边的耳机。
稍作处理了几下,重新接通了自己这边可以听见的联系。
“什么怎么办?”这是其他人的声音,是电话里的男声,此时却带着些许疑惑,“快结案了?”
“没有。”梁安把手机拿出来,把玩了两下,闭上眼,似乎能听到心里的那个声音在发出难以言说的恶毒尖叫。
但他真清楚那是无关紧要的幻觉,随意解释道:“童鸿光还在重复他的那套话。线索暂时断了。”
“如果马俊能完美处理干净别墅区的犯罪现场,不可能处理不掉他自己身边最熟悉的地方。”
电话对面的人像是对他之前毫无理由的单方面切断通讯相当的适应,没有提出任何意义,或者也可能单纯只是没什么脾气。
“你很想自己过去看一眼吗?我其实可以想点办法。”
“我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