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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鼻子,眼睛,嘴巴,构成一张人脸。普通的脸,熟悉的脸,陌生的脸,谁的脸?我的脸。
记得以前曾有人评价说,我是一个安静的好人。我一向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太令人懊恼了。
你说对不对?
致,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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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计在于晨。
那么黄昏呢?
这像是个被抛弃的时间,永远只能与离别,愁苦联络在一起。明明都是日夜的交界线,待遇却差的很远,总被人称作老人。
你站在本该是厨房的位置。
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灶台,空荡荡的柜子样的地方,和空荡荡的本该是冰箱所在的墙角。
收拾的却是很干净。
你的手上拿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绝对无法伤人的小刀,水果刀。冰凉的刀刃像冰。刀刃实在是钝——就算是直接握上去也是没有关系的,实在安全的很。
刀身干干净净,刀柄也干干净净,一如它的主人一天天清洗干净的手。
你不喜欢坐着,于是才站着。这逻辑本是合乎情理的。然而现在连站着似乎都有些不适,但是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你喜欢刀,无论是什么刀。冰凉的触感,又或者是锋利或者不锋利,终究是为了破坏而生的。
就像你自己一样,不是吗?
刀的材料是金属,制造刀的是人类。金属是无法改变自己的。
我不喜欢刀。你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好,你不喜欢刀。
那你喜欢什么?你似乎有些迷茫了——人总该有些喜欢的东西才好。你好像也从未有过喜欢其他东西的念头。好,那你就不喜欢任何东西。
眼前倏忽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你瞪大了双眼,向四处看了看。
这里原来是有个破烂的门的,那是通向阳台的门。
门外是夕阳。
原来是夕阳。
你松了一口气,忙抛下手中握着的刀。刀上的水珠在动作下滴落在桌上,轻轻的,正映着夕阳的红。
红的像血。
刀刃上也抹上了一层红,房间里也是——门缝开的太大了。
心里一阵令人恐惧的悸动,像是只潜伏的大猫,一下一下的抓挠着内心最深处,龇牙咧嘴的暗暗咆哮,随时准备露出最锋利的爪牙。
冷静一下,对,冷静一下。该冷静一下了。
你踉跄着走到了大厅。
只有这里还有些人气,蓝白格子的桌布温顺的躺在实木的桌上,两把藤椅安安稳稳。半开的大门外隐隐传来的阵阵肉食的香气——正是为了这个,你才敞开这门的。
甜香中夹杂着微辣的酱汁,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冒着诱人的热气。这样的场景,你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很好,很好很好。
你终于坐在藤椅上,安静了下来。
在这里干什么呢?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做了什么呢?你之前做了什么呢?
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起来,无法抑制的颤抖战栗着。
你开始拼命往自己的脑子里灌入一些不相干的。把每一片思绪打成粉末,灌注进空白的元素。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吃饭?看书?还是坐着发呆?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荒谬凌乱的想法充当着紧箍咒,却有了些作用,让你感觉安心了许多,手指的战栗也减轻了些许,稳了稳神,扯起一抹苍白而又僵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