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听人说，昙花是腐生植物，在腐烂的东西上，会生长得格外地充分，有些人会特意在花田里铺满朽木，一方面改良土质、另一方面，朽木本身也是腐料，能够促进昙花花枝的生长。”赵力农说：“这是很多种植昙花的花农们培植昙花的方法，几乎可以称作普遍方法。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但培植出来的昙花，和市场上贩卖的昙花没有明显的差距。”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开始，用猪的尸体培植昙花的？”纪柯问道。



赵冈接着赵力农的话说了下去：“后来我听一位专家说，昙花在腐烂的动物尸体上生长出来，比在腐烂植物尸体上生长出来，花苞会更饱满、花香也更浓郁。但谁会没事用动物的尸体来培植昙花？这样成本都收不回来。可偏偏我有个同学，大学毕业办了一个养猪场，但他时运不济，这两年发生猪瘟，养猪场里将近一半的猪都得了猪瘟，病死了。他低价给这些病死的猪找销路，一直没人要，后来我联系了他，以每斤两块钱的价格把他好几万斤的死猪买了下来。”



“你那名同学叫什么名字？”傅野问道。



“萧航。”赵冈说道：“他的养猪场就在咱们村。”



第二天一早，当傅野打开手机，新闻推荐的头条上，就出现了一则标题叫“震惊！杀人剃肉培养昙花，花农父子竟是幕后真凶？”的新闻。



傅野犹豫片刻，拿手点开了这则新闻，才发现上面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前一天夜里，纪柯、傅野和赵家父子二人的谈话。



这一则新闻，对所提及的花农姓氏、住址，有着非常明确的标示，所指向的，正是赵力农、赵冈父子。



新闻中除了傅野、纪柯和赵家父子的谈话，还有一部分记者揣测的成分，他默认赵家父子是杀人真凶，以此为基础，撰写的这篇新闻报道。



看到这一则新闻的傅野当场皱了皱眉，而纪柯则是气不顺，把手机摔碎在了地面上。



撰写这篇新闻报道的记者，只顾自己的利益和社会关注的话题，完全不顾新闻报道上所涉及的人物，以及报道舆论给这些人物带来的负面影响。



……



……



没过多久，纪柯和傅野就被叫到了白司长的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里，白司长正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前出神，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白司长回过头，见是纪柯、傅野二人，笑着对他们说道：“来了？都坐吧。”



二人刚刚坐下，白司长就把双手搁在眼前的桌案上，笑着问道：“两位，案情进展得怎么样？”



傅野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纪柯抢了先：“局长，案情还在调查中，我们正在锁定嫌疑人。”



“锁定嫌疑人？”白司长有些诧异，他轻微拍了拍桌子，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今天早上刚刚送达的报纸，递到二人面前：“嫌疑人不是出来了吗，今天的报纸都报道了，怎么？你们没看到？手机头条上也有啊，你们不会告诉我，从起床开始到现在，你们忙得连手机都没来得及看吧？”



傅野静默盯着眼前的白司长，他知道花盆藏骨案的社会舆论已经让这位泰顺刑捕司局长不堪重负，目前白司长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起花盆藏骨案的真凶浮出水面，因此才会急于求成，不断给下属施加压力。



甚至，在白司长这里，赵家父子已经成为这起案件的直接嫌疑人。



纪柯见白司长有些浮躁，在开口之前特意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更有耐心去解释，他说道：“白司长，关于赵家父子，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



“解释？”白司长冷冷地笑了一声：“解释什么？赵家父子现在是最具有嫌疑的人，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审问？”



“花盆里的人骨虽然是出自赵家父子的花田，但这并不完全代表，赵家父子就是杀人分尸的凶手……”



纪柯继续说着，忽然白司长把眼睛一闭，抬手制止道：“小傅、小纪啊……你们这段时间为了追查毒龙也挺累的，你们的能力全局上下有目共睹，但你们毕竟不在泰顺刑捕司的编制里，当初刘丰把案件交托给你们两位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打算批下的。这样吧，花盆藏骨案还是交给我们泰顺刑捕司来负责吧，我让张副队查，你们好好休息几天，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毕竟关于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