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毫给两只小鼠都喂食了一点汤药,之后用银针测试了剩下的部分。
片刻之后银针虽然并未显色,但是小鼠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好,虽然还没有丢掉性命,但是已经蔫巴巴地没有精气神了。
姜毫言简意赅道:“有毒。”
“慢性的药,不会一时致命,长期服用会不知不觉取人性命。看这个药效……”姜毫看了看两只蔫巴巴的小老鼠,只吃了那么少一点就已经如此萎靡了。
“性烈、直攻心肺,这样一碗汤药连服三日,再健壮的男子也扛不住。”
尉迟策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握在身侧的拳头发出咔哒的声响。
姜毫怜惜地将两只小鼠收回箱子,看向尉迟策,“这药你喝几日了?”
“三日。”尉迟策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康健的男子都扛不住的毒药,他现在正是气血亏空,身体虚弱的时候,还能有命在?
姜毫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伸手,我给你把脉!”
他都做好了尉迟策下一刻就会死的心理准备,可是诊了半天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看向尉迟策疑惑道:“你脉搏安好强健得很,不像是有过中毒的迹象啊?”
说着又觉得不对,“怎么会没有呢?你遇刺那日伤口上就是沾染着毒素的,怎么会没有呢?”
尉迟策淡然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伤痕,开始出现细微的痛感,平静道:“不用管这个,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现在查出下毒者才是要紧事。”
他发现了,受伤、中毒,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就算是他身体也扛不住,林浠给的药粉必然有奇效,不只是止血消炎,甚至还能在一段时间里解毒锻体,保他性命。
她是心疼着自己的。
姜毫眼睁睁看着这个中毒已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玩完了的家伙忽然露出抹笑意,一下子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适应的抖了抖,姜毫领命离开,“属下这就去查。”
“对了。”尉迟策低声道:“秘密去查,随便找个由头,不要泄漏有人下毒的事情。”
在堂堂将军府,给重伤的小将军下毒,得了尉迟策的命令,搜查全府不过是个顺序问题,然而得出来的结论却不容乐观。
“没有。”姜毫单膝跪地给病床上的尉迟策禀报,“属下已经彻查了府中任何一个地方,皆没有发现药物的痕迹,处理膳食的厨子更是抓去单独审讯,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现在只有……”姜毫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道:“只有荣安郡主的别院没有查过了。”
而且每日的药膳还是荣安郡主亲自送来的,除了厨子和她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做好的药膳。
“够了,就到这儿吧。”尉迟策放下书册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他本来还好的身体现在更是被那药膳害惨了,每天多看一会书都累得不行。
去查母亲,像什么样子。
再说了——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姜毫的搜查大张旗鼓,并没有遮掩什么,对外的由头是府内丢了一件重要的军报,荣安郡主闻讯赶来,并不询问结果,而是心疼地指责儿子,“你现在身子都这般虚弱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好好休息才是最要紧的!”
尉迟策挺着疲惫的身躯给母亲强撑出一个笑脸,“母亲,我没事。”
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去他在强撑,面无血色的脸,惨白的唇,眼底的乌青无意不在昭示着他的虚弱。
荣安郡主看了一眼就不忍地别过头,顿时红了眼眶,赶紧拿帕子拭了泪去给儿子掖掖被角,“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交给属下去做,你现在的身子哪里还能劳累啊!”
她的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哽咽,着实是为这最宠爱的儿子伤心难耐。
尉迟策心头一暖,依言闭上眼睛更好好休息,但是下毒的事情却并未抛之脑后,而是下令秘密搜查。
不找出凶手决不罢休。
到底是谁呢?不会是夏皇,他还用得到他,不会如此果决。可是京城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