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道:「吴三桂以前镇守山海关,锦州是他的管辖地。这矮冬瓜或许是他的旧部。」
方宇喜道:「正是,皇上英明,所料定然不错。」
康熙沉吟道:「倘若老女人逃回云南,你此行可多一分危险。你多带侍卫,再领三千骁骑营军士去。」
方宇道:「是,皇上放心。最好我能将老女人和矮冬瓜都抓了来,千刀万剐,好给太后出这口气。」
康熙拍拍方宇的肩膀,微笑道:「你如能再立此大功,给太后出了这口气,嘿嘿,你年纪太小,官儿太大,我倒有些为难了。
不过咱们小皇帝、小大臣,在一块儿一样能干些大事出来,让那批老官儿吓得目瞪口呆,倒也有趣得紧。」
方宇道:「皇上年纪虽小,英明远见,早已叫那批老东西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出来。待您料理了吴三桂,那更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他妈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这家伙聪明伶俐,就是不学无术,不肯。」
方宇笑道:「是,是。我几时有空,得好好读他几天书。」
其实方宇粗鄙无文,康熙反而欢喜,他身边侍从的臣子要多少有多少,整日价云子曰听得多了,和方宇说些市井俗语,颇感畅快。
方宇辞了出来,刚出书房,便有一名侍卫迎上来,请了个安,低声道:「韦副总管,康亲王想见您,不知韦副总管有没有空?」.
方宇问道:「王爷在哪里?」
那侍卫道:「王爷在侍卫房等候回音。」
方宇道:「亲自来了?」
那侍卫道:「是,是。他说想请韦副总管去喝酒听戏,就是担心皇上有要紧大事差韦副总管去办,您老人家分不国身。」
方宇笑道:「他妈的,我是什么老人家了?」
方宇来到侍卫房中,只见康亲王一手拿着茶碗,坐着呆呆出神,眉头皱起,深有忧色。
他一见方宇进来,忙放下茶碗,抢上来拉住他手,说道:「兄弟,多日不见,可想死我了。」
方宇明知他为了失却经书这事有求于已,但见他如此亲热,也自欢喜,说道:「王爷有事,派人吩咐一声就行了,赏酒赏饭,卑职还不巴巴的赶来么?你这样给面子,却自己来找我。」
康亲王道:「我家里已预备了戏班子,就怕兄弟没空。这会儿能过去坐坐吗?」
方宇笑道:「好啊,王爷赏饭,只要不是皇上吩咐我去办什么急事,就是我亲生老子死了,卑职也要先扰了王爷这顿饭再说。」
两人携手出宫,乘马来来王府。康亲王隆重款待,极尽礼数,这一次却无外客。
饭罢,康亲王邀他到书房之中,说些闲话,赞他代皇上在少林寺出家,积下无数功德善果,又赞他年纪轻轻,竟已做到御前侍卫总管、骁骑营都统,前程实是不可限量。
方宇谦逊一番,说以后全仗王爷提携栽培。康亲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你我是自己人,什么都不用瞒你,做老哥的眼前大祸临头,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方宇假装大为惊奇,说道:「王爷是代善大贝勒的嫡派子孙,铁帽子王,皇上正在信任重用,有什么大祸临头了?」
康亲王
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当年咱们满清进关之后,每一旗旗主,先帝都赐了一佛经。我是正红旗旗主,也蒙恩赐一部。
今日皇上召见,要我将先帝赐经呈缴。可是……可是我这本经书,却不知如何,竟……竟给人盗去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方宇满脸惊讶,说道:「真是稀奇!金子银子不妨偷偷,书有什么好偷?这书是金子打的么?还是镶满了翡翠珠宝,值钱得很?」
康亲王道:「那倒不是,也不过是寻常的经书。可是我没能好好保管先帝的赐物,委实是大不敬。皇上忽然要我呈缴,只怕是已经知道我失去赐经,要追究此事。兄弟,你可得救我一救。」
说着,康亲王站起身来,请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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