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也不动。
方宇大喜,心想:「今日非杀了老女人不可。」
只见白衣女尼将火折轻轻向上一掷,火飞起数尺,左手衣袖挥出,那火折为袖风所送,缓缓飞向烛火,竟将四枝烛火逐一点燃,便如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拿住一般。
白衣女尼衣袖向前一招,一股吸力将火折吸了回来,伸右手接过,轻轻吹熄了,放入怀中。让方宇瞧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后被点中穴道,跪在地下,一张脸忽而紫胀,忽而惨白,低声怒道:「你快把我杀了,这等折磨人,不是高为所为。」
白衣女尼道:「你一身蛇岛武功,这可奇了。一个深宫中的贵人,怎会和神龙教拉上了关系?」
方宇暗暗咋舌,心想:「这位师太无事不知,以后向她撒谎,可要加倍留神。」
太后道:「我不知神龙教是什么。我这些微末功夫,是宫里一个太监教的。」
白衣女尼道:「太监?宫里的太监,怎会跟神龙教有关?他叫什么名字?」
太后道:「他叫海大富,早已死了。」
方宇暗自大笑,心道:「老女人胡说八道之至。倘若她知道我躲在这里,可不敢撒这漫天大谎了。」
白衣女尼沉吟道:「海大富?没听见过这一号人物。你刚才向我连拍七掌,掌力阴沉,那是什么掌法?」
太后道:「我师父说,这是武当派功夫,叫作……叫作柔云掌。」
白衣女尼摇头道:「不是,这是「化骨绵掌」。武当派名门正派,怎能有这等阴毒的功夫?」
太后道:「师父说得是。那是我师父说我,我……我可不知道。」
她见白衣女尼武功精深,见闻广博,心中越来越敬畏,言语中便也越加客气。
白衣女尼道:「你用这路掌法,伤过多少人?」
太后道:「我……晚辈生长深宫,习武只是为了强身,从来没伤过一个人。」
方宇心想:「不要脸,大吹法螺,不用本钱。」
只听她又道:「师太明鉴,晚辈有人保护,一生之中,从来没跟人动过手。今晚遇上师太,那是第一次。晚辈所学的武功,原来半点也没有用。」
白衣女尼微微生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挺不差的了。」
太后道:「晚辈是井底之蛙,今日若不见师太的绝世神功,岂知天地之大。」
白衣女尼唔了一声,问道:「那太监海大富几时死的?是谁杀他的?」
太后道:「他……他逝世多年,是年老病死的。」
白衣女尼道:「你自身虽未作恶,但你们满洲占我大明江山,逼死我大明天子。你是第一个皇帝的妻子,第二个皇帝的,却也容你不得。」
太后大惊,颤声道:「师……师太,当今皇帝并不是晚辈生的。他的亲生母亲是孝康皇后,早已死了。」
白衣女尼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你身为顺治之妻,他残杀我千千万万汉人百姓,何以你未有一言相劝?」
太后道:「师太明鉴,先帝只宠那狐媚子董鄂妃,晚辈当年要见先帝一面也难,实是无从劝起。」
白衣女尼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今日我不来杀你……」
太后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晚辈今后必定日日诵经念佛。那……那部佛经,请师太赐还了罢!」
白衣女尼道:「这部《四十二章经》,你要来何用?」太后道:「晚辈虔心礼佛,今后有生之年,日日晚晚都要念经。」
白衣女尼道:「《四十二章经》是十分寻常的经书,不论哪一所庙宇寺院之中,都有十部八部,何以你非要这部不可?」
太后道:「师太有所不知。这部经书是先帝当年日夕诵读的,晚辈不忘旧情,对经如对先帝。」
白衣女尼道:「那就不是了。诵经礼佛之时,须当心中一片空明,不可有丝毫情缘牵缠。你一面念经,一面想着死去的丈夫,复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