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和尚在少林寺中辈份甚高,只怕真有些古怪,也未可知。」呼呼喘气,将满腔怒火强行按捺。
方宇道:「殿下不必动怒,须知世上最臭的不是狗屁,而是人言。有些人说出话来,臭气冲天,好比……好比……嘿嘿,那也不用多说了。
至于一钱不值,还不是最贱,最贱的乃是欠了人家几千万、几百万两银子,抵赖不还,您说是吧?」
葛尔丹张口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晦聪方丈说道:「师弟之言,禅机渊深,佩服,佩服。世事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做了恶事,必有恶果。一钱不值,也不过无善无恶,比之欠下无数孽债,却又好得多了。」
禅宗高僧,无时无刻不在探求禅理,方宇这几句话,本来只是讥刺葛尔丹的寻常言语,可是听在晦聪方丈耳里,只觉其中深藏机锋。
澄观听方丈这么一解,登时也明白了,不由得欢喜赞叹:「晦明师叔年少有德,妙悟至理。老衲跟着他老人家学了几个月,近来参禅,脑筋似乎已开通了不少。」
一个小和尚胡言乱语,两个老和尚随声附和,倒似是和葛尔丹有意的过不去。
葛尔丹满脸通红,突然急纵而起,向方宇扑来。宾主双方相对而坐,相隔二丈有余。
可是他身手矫捷,一扑即至,双手成爪,一抓面门,一抓前胸,一股劲风已将他全身罩住。
方宇便欲抵挡,但他已毫无施展余地,只有束手待毙。
晦聪方丈右手袖子轻轻拂出,挡在葛尔丹之前。葛尔丹一股猛劲和他衣袖一撞,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便如撞在一堵棉花作面,钢铁为里的厚墙上一般,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中文網
葛尔丹欲使劲站住,竟然立不住脚,又退了三步,身上的力才消失。
可是霎时之间,他全身力气已无影无踪,大骇之下,双膝一软,便即坐倒,心道:「糟糕,这次要大大出丑。」
葛尔丹心念急转,只觉屁股碰到硬板,竟已回坐入自己原来的椅子。
晦聪方丈袍袖这一拂之力,轻柔浑和,绝无半分霸气,于对方撞来的力道,顷刻间便估量得准确异常,刚好将他弹回原椅。
力道用得稍重,葛尔丹势必会裂木椅,向后摔跌,力道用得略轻,他未到椅子,便已坐倒,不免坐在地下。
来人中武功高深的,眼见他这轻轻一拂之中,孕育了武学绝诣,有人忍不住便喝出彩来。
葛尔丹没有当场出丑,心下稍慰,暗吸一口气,内力潜生,并不给这老僧化去,又是一喜。
但他随即想到适才如此鲁莽,似乎没有出丑,其实已大大的出丑,登时满脸通红。
葛尔丹听得身后有人喝彩,料想不是称赞自己给人家这么一撞撞得好,更是恼怒。
方宇惊魂未定,晦聪转过头来,向他说道:「师弟,你定力当真高强,外逆横来,不见不理。
《大宝积经》云:「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
故经云:「有心皆苦,无心即乐。」师弟年纪轻轻,禅定修为,竟已达此「时时无心,刻刻不动」的极高境界,实是宿根深厚,大智大慧。」
他哪里知道方宇所以非但没
有还手招架,甚至连躲闪逃避之意也未显出,只不过葛尔丹的扑击实在来得太快,所谓「迅雷不及掩耳」,并非不想掩耳,而是不及掩耳。
晦聪方丈以明心见性为正宗功夫,平时孜孜兀兀所专注者,尽在如何修到无我的境界。是以,一见方宇竟然不理会自己的生死安危,便不由得佩服之极,至于自己以「破衲功」衣袖一拂之力将葛尔丹震开,反觉渺不足道。
澄观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赞道「金刚经有云:「无我知,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晦明师叔已修到了这境界,他日自必得证阿扔卩罗三藐三菩提。」
葛尔丹本已怒不可遏,听这两个老和尚又来大赞这小和尚,当即大叫:「哈里斯巴儿,尼马哄,加奴比丁儿!」
他身后武士突然手臂急扬,黄光连闪,九枚金镖分击晦聪、澄观、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