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一掌打死了我,折磨人不是英雄好汉。」
澄观道:「小师叔说此刻不能放你,当然也不能害死你。」
那女孩大惊,脸上一红,心想:「这小恶僧说过,他说什么也要娶我为妻,否则死不瞑目,莫非……莫非他在断气之前,要……要娶我做……做什么……什么老婆?」
女孩侧身拾起地下柳叶刀,猛力往自己额头砍落。
澄观袍袖拂出,卷住刀锋,左手衣袖向她脸上拂去。那女孩但觉劲风刮面,只得松手撤刀,向后跃开。
澄观衣袖一弹,柳叶刀激射而出,噗的一声,钉入屋顶梁上。那女孩见他仰头望刀,左足一点,便从他左侧窜出。澄观伸手拦阻。
那女孩右手五指往他眼中抓去。澄观翻手拿她右肘,说道:「「云烟过眼」,这是江南蒋家的武功。」
那女孩飞腿踢他小腹。澄观微微弯腰,这一腿便踢了个空,说道:「这一招「空谷足音」,源出山西晋阳,乃是沙陀人的武功。不过沙陀人一定另有名称,老衲孤陋寡闻,遍查不知,女施主可知道这一招的原名么?」
那女孩哪来理他,拳打足踢,指戳肘撞,招数层出不穷。澄观一一辨认,只是她出招甚快,已来不及口说,只得随手拆解,一一记在心中。
那女孩连出数十招,都被他毫不费力的破解,眼见难以脱身,惶急之下,一口气转不过来,晃了几下,晕倒在地。
澄观叹道:「女施主贪多务得,学了各门各派的精妙招数,身上却无内力,久战自然不济。依老衲之见,还是从头再练内力,方是正途。
此刻打得脱了力,倘若救醒了你,势必再斗不免要受内伤,还是躺着多休息一会,女施主以为如何?
不过千万不可误会,以为老衲袖手旁观,任你晕倒,置之不理。啊哟,老衲胡里胡涂,你早已晕昏,自然听不到我说话,却还在说个不休。」
澄观走到榻边一搭方宇脉搏,但觉平稳厚实,绝无险象,说道:「师叔不用担心,你这伤一点不要紧的。」
方宇笑道:「这小姑娘所使的招数,你都记得么?」
澄观道:「倒也记得,只是要以简明易习的手法对付,却是大大的不易。」
方宇道:「只须记住她的招数就是。至于如何对付,慢慢再想不迟。」
澄观道:「是,是,师叔指点得是。」
方宇道:「等她拳脚功夫使完之后,再让她使刀,记住了招数。」
澄观道:「对,兵刃上的招数,也要记的。只不过有一件事为难,她的柳叶已钉在梁上了。只怕她跳不到那么高,拿不到。」
方宇问道:「你呢?你能跳上去取下来吗?」澄观一怔,哈哈一笑,道:「师侄真是胡涂之极。」
他这么一笑,登时将那女孩惊醒。她双手一撑,跳起身来,向门口冲出。
澄观左袖斜拂,向那女孩侧身推去。那女孩一个踉跄,撞向墙壁,澄观右袖跟着拂出,挡在墙前,将她身子轻轻一托,那女孩登时站稳。
她一怔之际,知道自己武功和这老僧相差实在太远,继续争斗徒然受他作弄,当即退了两步,坐在椅中。
澄观奇道:「咦,你不打了?」
那女孩气道:「打不过你,还打什么?」
澄观道:「你不出手,我怎知你会些什么招式?怎能想法子来破你的武功?你快坑诏手罢?」
那女孩心想:「好啊,原来你诱我动手,是要明白我武功家数,我偏不让你知道。」
突然间女孩跃起身来,双拳直上直下,狂挥乱打,两脚乱踢,一般的不成章法。
澄观大奇,叫道:「咦,啊,古怪!稀奇!哎!唷!不懂!奇哉!怪也!」
但见她每一招都是见所未见,偶尔有数招与某些派中的招式相似,却也是小同大异,似是而非。
一时之间,澄观头脑中混乱不堪,只觉数十年勤修苦习的武学,突然全都变了样子,一切奉为天经地义,金科玉律的规则,霎时间尽数破坏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