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龟奴接了银子出去,往外面跑去。
方宇指着一名小姐道:「给你二十两银子,快脱下衣服给我换上。」
那小姐大喜,便即脱衣。余下七嘴八舌,纷纷询问。
方宇道:「这两个是我的大老婆、小老婆,剃光了我头,不许我嫖院,我逃了出去,她们便追来杀我。」
老鸨和众妓一听,都不禁乐了。嫖客的妻子到妓院来吵闹打架,那是司空见惯,寻常之极,但提刀要杀,倒也少见,至于妻妾合力剃光丈夫的头发,不许他嫖院,却是首次听闻。
方宇匆匆换上小姐的衣衫,用块花布缠住了头。众妓知他要化妆逃脱,嘻嘻哈哈的帮他涂脂抹粉。在妓院中赌钱的嫖客听得讯息,也拥来看热闹。
没过多久龟奴回报马已备好,得知情由之后,龟奴说道:「少爷这可得小心,你大夫人守在后门,小夫人守在前门。两人都拿着刀子。」
方宇大派银子,骂道:「这两个泼妇,管老公管得这么紧,真是少有少见。」
那老鸨得了他三十两银子的赏钱,说道:「两只雌老虎坏人衣食,天下女人都像你两个老婆一样,我们喝西北风吗?
二郎神保佑两只雌老虎绝子绝孙。啊哟,小少爷,我可不是说你。你不如休了两只雌老虎,天天到这里来玩个痛快。」
方宇笑道:「你主意倒挺高明。妈妈,你到前门去,痛骂那泼妇一顿,不过你可得躲在门后骂,防她使泼,用刀子伤你。
众位姐妹,大家都听我的,一起从后门冲出去。这样我的那两个泼婆娘就捉不到我了。」当下拿出银子分派。
众女子无不雀跃。重赏之下,固有勇夫,只须重赏,勇妇也大不乏人。众妓得了白花花的银子,人人「忠」字当头,尽皆戮力效命。
只听得前门口那老鸨已在破口大骂:「小泼妇,大泼妇,要管住老公,该当听他的话,讨他欢心才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他才会到院子里来寻欢作乐。
你们拿刀子吓他,杀他,又有屁用?你们这位老公手段豪阔,乃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两只雌老虎半点也配他不上。
老娘教你们个乖,赶快向他磕头赔罪,再拜老娘为师,学点床上功夫,好好服侍他。否则的话,他决意把你们卖给老娘,在这里当女人,咱们今天成交……啊哟……哎唷,痛死啦……」
方宇一听,知道那蓝衫女已忍不住出手打人,忙道:「大伙儿走啦!」
二十几名小姐从后门一拥而出,方宇混在其中。那绿衫女孩手持柳叶刀守在门边,陡然见到大批花花绿绿的女子冲了出来,睁大一双妙目,浑然不明所以。
众妓奔出巷,方宇一跃上马,向少林寺疾驰而去。那蓝衫女孩见机也快,当即撇下老鸨,转来来追。
众妓塞住了小巷,伸手拉扯,纷道:「雌老虎,你老公骑马走啦,追不上啦!嘻嘻,哈哈。」
那女孩怒得几乎晕去,持刀威吓,众妓料她也不敢当真杀人,「贱泼妇,醋坛子,恶婆娘」的骂个不休。
那女孩大急,纵声高暇:「师妹,那贼子逃走了,快追!」但听得蹄声远去,又哪里追得上?
方宇驰出市镇,将身上女子衫裤一件件脱下抛去,包着僧袍的包袱,忙乱中却失落在妓院中了,在袖子上吐些唾沫,抹去脸上脂粉。
方宇心想:「老子今年流年当真差劲之至,既做和尚,又
扮女人。唉,那绿衣姑娘要是真的做了我老婆,便杀我头,也不去妓院了。」.
他一口气便骑着马回到了少林寺,纵马来到后山,跃下马背,悄悄从侧门蹑手蹑脚的进寺,立即掩面狂奔,回到自己禅房。
他洗去脸上残脂腻粉,穿上僧袍,这才心中大定,寻思:「这两个大老婆、小老婆倘若来寺吵闹,老子给她们一个死不认帐。」
次日午间,方宇斜躺在禅床之上,想着那绿衣女孩的动人体态,忍不住又想冒险,寻思:「我怎生想个妙法,再去见她一面?」
忽然净济走进禅房,低声道:「师叔祖,这几天你可别出寺,事情有些不妙。」
方宇一惊,忙问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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