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里也有三四十岁的,参拜之时竟然口称太师叔祖,方宇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他脸上泪珠未擦,忽又大笑,无不莞尔一笑。
康熙派遣御前侍卫,骁骑营亲兵来到少林寺,原来不过护送方宇前来剃度出家,但皇帝替身,岂同寻常。若非如此大张旗鼓,怎能在少林群僧心中目中显得此事的隆重。
骁骑营参领富春,御前侍卫赵齐贤、张康年等向方宇告别。方宇取出三百两银子,要张康年在山下租赁民房,让双儿居住。
少林寺向来不接待女施主入寺,双儿虽然已经改穿了男装了,但达摩院十八罗汉都认得她是方宇的丫头。
所以他们就让她在山下等候,只说道传过圣旨,封赠犒赏之后,方宇便会立即下山回京,哪料到他竟会在寺中出家。
方宇既是皇帝的替身,又是晦字辈的「高僧」,在寺中自是身份尊祟。方丈便拨了一座大禅房给他。
晦聪方丈道:「师弟在寺中一切自由,朝晚功课,亦可自便,除了杀生,偷盗,Yin邪,妄语,饮酒五大戒之外,其余小戒,可守可不守。」跟着解释五戒是什么意思。
方宇心想:「这五戒之中,妄语一戒,老子是说什么也不守的了。」
方宇问道:「戒不戒赌?」
晦聪方丈一怔,问道:「什么赌?」
方宇问道:「赌钱。」
晦聪微微一笑,说道:「五大戒中,并无赌戒。旁人要守,师弟任便。」
方宇心想:「他妈的,我一人不戒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跟自己赌?」
在寺中住了数日,百无聊赖,寻思:「小玄子要我去服侍老皇爷,却叫我先在少林寺出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让我去五台山?」
这日方宇信步走到罗汉堂外,只见澄通带着六名弟子正在练武,众僧见他到来,一齐躬身行礼。
方宇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练自己的。」
但见净字辈六僧拳脚精严辞,出手狠捷,拆招之时,又是变化多端,比之自己这位师叔祖,实在是高明得太多了。
听得澄通出言指点,这一拳如何刚猛有余,韧劲不足,这一脚又是如何部位偏了,踢得太高,方宇全不明白,瞧得索然无味,转身便走。
方宇心想:「常听人说,少林寺武功天下第一,我来到寺里做和尚,不学功夫岂不可惜?」
他突然间恍然大悟:「啊哟,是了!海大富这老乌龟教给我的狗屁少林派武功是假的,管不了用,小玄子叫我在少林寺出家,是要我学些少林派的真本事,好去保护老皇爷。可是我的师父在二十八年前早死了,谁来教我功夫?」
方宇沉吟半晌,又明白一事:「住持老和尚教我做他师弟,原来就是要让我没有师父,这老贼秃好生j滑。
嗯,是了,他是我是皇帝亲信,乃是满洲大官,决不肯把上乘功夫传给我这小。哼,你不教我,难道我不会自己瞧着学吗?」
众人传授武功之时,若有人在旁观看,是任何门派的大忌。但这位晦明禅师乃本寺「前辈高僧」,本派徒子徒孙传功练武,他要在旁瞧瞧,任谁都不能有何异议。
他在寺中各院东张西望,见到有人练武习艺,便站定了看上一
会。
只可惜这位「高僧」的根底实在太过浅薄,当日海大富所教的既非真实功夫,陈近南所传的那本内功秘诀,他又没练过几天。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这样随便看看,岂能有所得益?何况他又没耐心多看。
在少林寺中游荡了月余,方宇武功一点也没学到。但他性子随和,喜爱交朋友,在寺中是位份仅次于方丈的前辈,既肯和人下交,所有僧众自是对他都十分亲热。
这一日春风和畅,方宇只觉全身暧洋洋地,耽在寺中与和尚为伴,实在不是滋味,于是出了寺门,信步下山。
他心想好久没见双儿,不知这小丫头独个儿过得怎样,要去瞧瞧她,再者在寺里日日吃斋,青菜豆腐的祖宗早给他骂过几千几万次,得要双儿买些鸡鸭鱼肉,让大和尚饱餐一顿。
方宇走至近寺外迎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