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使右肺受伤,咳嗽甚剧,答不出话。
陆先生道:「韦公子却怎地没有中毒?啊,是了!」
他突然省悟,这「是了」二字,叫得极响,说道:「你短剑上搽了「百花腹蛇膏」,妙计,妙计。韦公子,请你闻一闻青龙使那柄短剑,是不是剑上有一阵花香?」
方宇心想:「剑上有毒,我才不去闻呢。」说道:「就在这里香得紧呢。」
陆先生脸现喜色,道:「是了,这「百花腹蛇膏」遇到鲜血,便生浓香,本是炼制香料的一门秘法,常人闻了,只有精神舒畅,可是……
可是我们住在这灵蛇岛上,人人都服惯了「雄黄药酒」,以避毒蛇,这股香气一碰到「雄黄药酒」,那便使人筋骨酥软,一十二个时辰不解。
许大哥,真是妙计。这「百花腹蛇膏」在岛上本是禁物,原来你暗中早已有备,你定有三四个月没喝雄黄药酒了。」
青龙使坐倒在地,正好坐在两名少年身上,摇头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中了洪安通的毒手。」
几名少年喝道:「大胆狂徒,你胆敢呼唤教主的圣名。」
青龙使慢慢站起,拾起一柄长剑,一步步向洪教主走去,道:「洪安通的名字叫不得?咳咳……我杀了这恶贼之后……咳咳……这叫不叫得?」
数百名少年男女都惊呼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得黄龙使苍老的声音道:「许兄弟,你去杀了洪安通,大伙儿奉你为神龙教教主。大家快念:咱们奉许教主呈令,忠心不贰。」
大厅上沉默片刻,便有数十人念了起来:「咱们奉许教主号令,忠心不贰。」有些声音坚决,有些显得迟疑,颇为参差不齐。
青龙使走得两步,咳嗽一声,身子晃几下,他受伤极重,但勉强挣扎,说什么也要先杀了洪教主。
洪夫人忽然格格一笑,说道:「青龙使,你没力气了,你腿上半点力气也没了,你胸口鲜血涌了出来,快流光啦。
你不成啦。坐下罢,疲倦得很,坐下罢,对了坐下休息一会。你放下长剑,待会儿坐到我身边来,让我治好你的伤。对啦,坐倒罢,放下长剑。」越说声音越是温柔娇媚。
青龙使又走得几步,终于慢慢坐倒,铮的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黄龙使眼见青龙使再也无力站起,大声道:「许雪亭,你这女干贼痴心妄想,他妈的要做教主,你撒泡尿自己照照,这副德性像不像。」
赤龙使无根道人喝道:「殷锦,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见风使舵,东摇西摆。老道手脚一活,第一个便宰了你。」
黄龙使殷锦道:「你狠什么,我……我……」
黄龙使还想还口,见青龙使许雪亭摇摇晃晃地又待站起,眼见这场争斗不知鹿死谁手,又住了口。一进厅上数百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许雪亭身上。
洪夫人柔声道:「许大哥,你倦得很了,还是坐下来罢。你瞧着我,我唱个小曲给你听。你好好歇一歇,以后我天天唱小曲儿给你听。你瞧我生得好不好看?」
许雪亭唔唔连声,说道:「你……你好看得很……不过我……我不敢多看……」
说着又即坐倒,这一次再也站不起来,但心中雪亮,自己只要一坐不起,杀不了教主,数百人中以教主功力最深厚,身上所中之毒定是他最先解去,那么一众老人人人无幸,尽数遭他毒手。
许雪亭说道:「陆……陆先生,我动不了啦,你给想……想……想个法子。」
陆先生道:「韦公子,这教主十分狠毒,等会他身上所中的毒消解,便将大伙儿杀死,连你也活不成。你快去将教主和夫人杀了。」
这几句话他就是不
说,方宇也早明白,当下拾起一柄剑,慢慢向教主走去。
陆先生又道:「这洪夫人狐狸精精,尽会骗人,你别瞧她的脸,不可望她的眼睛。」
方宇道:「是!」挺剑走上几步。
洪夫人柔声道:「小兄弟,你说我生得美不美?」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销魂蚀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