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作了那片无一人穿鞋的孤岛,而那些不看好他的未来的望族豪绅们,便如那长吁短叹的甲商一般,觉得其没有投资的必要,也没有买卖的空间。
而糜家,又是否要做那慧眼识珠的乙商呢?
糜芳也在犹豫。
首先,他和大兄糜竺自都不希望糜氏继续只是一个以商贾闻世的家族,而汉廷气数将尽也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事,眼见未来或许便有改朝换代的可能,这等情况,落在普通百姓身上,自是莫大的苦难,所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但在糜氏这等豪绅家族看来,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选对真主,一旦扶得龙庭,糜氏便可鹰扬万里,鱼跃龙门,让整个家族的影响力,声望,都上升几个台阶,甚至成为汝南袁术那等天下顶级的门阀。
那王政,又会否是那条真龙呢?
糜芳在开阳日久,对其和天军也算有些了解了,扪心自问,他承认对方如今根基渐稳,已算有些一方雄主的气势,远非其他黄巾贼寇可比,但若说此时便有问鼎的机会,却还言之过早。
当然,反过来说,要是王政已有了问鼎天下,位登九五的明显迹象时,他糜氏再去投资,恐怕也为时已晚了。
糜芳有些犹豫不定,他们糜家和王政目前的关系,只能说是合作,不能说是投资,而王政今日来此,便是在主动谋求糜氏在其身上下重注。
他长考之时,王政亦沉吟不语,只是盘膝而坐。
这也算是他给糜氏的一次机会。
本来的糜氏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饱满肠肥的猪仔而已,什么时候统一徐州什么时候便是杀猪过年,只不过听到祢衡的分析后,王政也有了新的想法。
诚然,望族世家是他未来必须要面对的大敌,莫说大部分世家看不上黄巾出身的王振,便是看得上,王政也没兴趣再建立一个类似东汉或者两晋那样的王朝。
若是做到了最高的位置,依旧还要束手束脚,不能乾坤独断,那这天子还不如不做。
但若是完全纯凭自家一己之力,哪怕有系统相助,也确实艰难了些,何况阶级分化在未来的天朝尚且存在,何况如今的时代?
即便王政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也势必会带来一批新的统治阶级,所以在他想来,糜氏这等有钱无势,地位不高的中小望族,其实是可选择的对象。
既能祝自己一臂之力,又不会在未来出现尾大难去的隐患。
当然,若是糜氏拒绝了自己的好意,那便只能继续磨好屠刀了。
在他思忖之时,糜芳终于开口了。
他有些忐忑地望了眼王政,沉声道:“天公将军,此事干系重大,某一人确实难以决定,可否容某回东海与家兄先商议一番?”
“可。”王政点了点头。
不错了,对方没有直接拒绝,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已算是可以接受了。
谷鄨“多谢将军。”糜芳见王政没有立刻变脸,心中暗送一口气,却见王政笑吟吟地用手指敲着案面,带着玩笑意味的来了句:“子方兄,政来拜访时就有言在先,此清谈之时,正当畅谈豪饮,论风月情殇,只有主宾之别,何必口称官职,让这意境沾染了俗气。”
“且满饮三杯,稍作惩戒。”
糜芳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御寇贤弟所言正是,是某又称呼错了。”
饮完后又感慨万千道:“某亦坦言相告,无论某和兄长,的确都不愿家族再只屈身商贾之间,唉,便如巨富者如陶朱公,操计然之术,成巨富,又辅佐越王,功成名就,还不是得明哲保身,退隐太湖?”
看其面色微暗,似是被王政今日打开天窗说亮话,勾起了心病。
文景时期,御史大夫晁错力行“贵粟”之策来填充国库,凡是向朝廷献粮的商人,都可得爵位、赎重罪,自此商贾地位渐高,甚至到了灵帝,造宫中市,自个也装扮成商户,玩得不亦乐乎,商人之身,早已恢复了前秦时那般高度。
只是自光武重建汉廷以后,商人的地位却又肉眼可见地在节节衰退。
再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