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地骤然暴喝,击节而赞。
虽然寥寥数语,言简意赅,王政却从这封捷报里读出了很多东西。
自家给予吴胜兵力最少,四军中其整体实力也是最差,关键武原县更是离彭城距离最远,吴胜竟带着大半的新募兵卒做不到三日的星夜奔驰,当然是得了兵贵神速的真髓!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那三百降卒,这便证明吴胜单独领兵,也终于没有杀降了。
这让王政也终于吃下了定心丸,待回到郡府时,心思再度转到了其他地方。
即便徐方和陈皎那边的捷报尚未送来,但目前来看,基本也是问题不大了。
攻下这四县后,彭城国大半已入自家掌握,而最重要的是,武原离下邳和东海都不远,吴胜的兵马不多,应该不可能彻底堵住欣喜,必有消息走漏,若是这一次陶谦还没有任何动静,他便可以重新部署,兵分两路,把彭城和琅琊的剩余郡县一一攻占,彻底占据徐州尽半的土地。
而陶谦若是要有动作,会怎么做呢?
绕室踱步,王政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站在其的角度,来推测其可能做出的决定;又绕室踱步,走到几案上,盯视着地图,看着山川道路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不是他胆小多疑。
祢衡所列的四方敌人并非无的放矢,皆都合情合理,而自己从青州到徐州,又到攻彭城,这段时间所耗费的日子也不短了,却为何任何一方都无动静,反馈呢?
还是,他们有反应了,已经是“正在进行时”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不清楚这些敌人到哪里了,敌人是谁,王政便感觉自家头顶上总是凉飕飕的。
仿佛那柄悬挂在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盏灯内的烛焰在轻轻摇摆,洒出流荧如水波动,更映得挂在壁上的乘胜万里伏剑泛出幽幽冷光、忽暗忽明,王政的脸色也是阴晴交错,游摆不定。
万籁俱寂里,除了哒哒的脚步声外,整个郡府似都落针可闻,再无其他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突然止歇!
此时的书房内。
王政双手用力的按在了案面的檐角,骤然之间似有青气一闪而过,色呈铁青,一现即隐,顷刻间又回复了平静如水。
就在方才,他习惯性看向悬空的透明方框时,发现了一件事。
三阶兵黄巾精卒的数字,竟从四变成了三!
这还是自家的高阶兵第一次不增反减...
稍一思索,王政便反应过来了!
自家的黄巾精卒里,如今在外的有吴牛、吕德和高熊三人。
四县大捷,自不可能是吴牛。
而吕德在萧县,若是碰见死局,动静不会太小,在彭城的王政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那便....
只能是高熊了!
他阵亡了?
“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王政耳边大叫了一声,唤醒里心里某个蛰伏多日的存在。
上一次,是在临淄,许宣烧毁了临淄粮仓时。
如今因高熊之死,它再次咆哮起来,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地嘶吼。
两者呼应,愈发激烈起来。
吼一下!
跳一下!
吼一下!
无形而凶恶的情绪节节攀升,快到最高点时,便见“铮”一声清鸣响起!
却是那柄逆贼之剑,乘胜万里伏...
再次无风自鸣,铿锵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