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部分人或许是杀红了眼,又或许是在口粮面前利令智昏,对王政本就不多的畏惧顺从此刻已是不足轻重,反而想着“我为什么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话?”
不仅置若罔闻,反倒愈发过分。
其中便有一人,毫无顾忌地冲到一辆骡车前,手中长刀挥舞,口中肆意呼喝:
“都给老子闪开。”
雪亮的刀光面前,骡车前的几人眼中露出惧色,顿时一哄而散。
那人心生得意,却没看到不远处的同伴们,此时眼中也同样露出了惊惧。
那人刚欲上前收拾战利品时,突觉衣襟领口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拉,然后便是足下踩空,整个人已是双脚离地,悬挂在了半空。
那人呆楞片刻刚欲侧头回望,一个仿佛不带半点情感的声音冷冷响起。
“我说停手...”随意地提拎着对方,王政发出喝问:“你没听见吗?”
本就身形魁梧手脚俱长的王政,此时猿臂舒展,拎着一个百斤重量的成年,却姿态随意,如稚子提笔,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心中顿时一凛。
魅力增加后,他此时霸气威严相比较之前愈发迫人,旁人望之凛若天神,既生心折,更生惊惧。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系统面框上直接跳出的入队申请信息,竟有足足三十多人。
旁人远处旁观尚且如此,近距离的当事人自然感触更深,心惊胆战。
那人却虽背对王政不曾直面相对,但莫明的气机锁定与气势笼罩,已吓的他浑身酸软无力,眼中已直接露出了服软求饶。
可惜,他忘记了背后的王政是看不见这些的。
“砰!”
王政长臂一振,已将那人远远的掷飞出去,头部狠狠撞在了几丈外的山壁上,顿时脑浆鲜血横流,眼见已是活不成了。
众人已见惯王政杀人,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方阵营人遭他辣手,顿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全场一片死寂。
“刀剑的锋刃,是拿来指向自家人的吗?”
王政冷冷的瞥向剩下的几人,厉声问道:“难道只有面对乡亲父老时,才敢显露你们的武勇吗。”
“这批物资无论粮食军械,人人有份,为何要抢?”见那几人服软,王政指了指骡车问:“为何要抢?”
“不曾言明在先,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计较了。”
说着,他转而指向那人的尸体,声音再度转厉:
“但若有人再敢用武器指着自家同伴,此人便是下场!”
说到这里,王政顿了顿,望向众人语气转柔:
“咱们青州人不是第一次造反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汉子,不怕死,可难道还想跟之前几次一样,又一次变成丧家败犬吗?”
“难道那些轻蔑鄙视,你们还想再继续承受吗?”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眼神一黯,更多人则面露羞惭。
见到众人这般反应,王政心中略感安慰,终究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群青州人已经失去了一支军队最需要的胆魄,却总算还没有丢掉男人该有的荣誉感和羞耻心。
知耻,便有后勇的可能。
“之前几次为何失败?”
“四十万人为何打不过几万官兵?”
“为什么三十万人打不过曹操一万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原因?”
一连串的发问,令不少人在羞惭懊恼中,开始陷入思索。
他们以前总觉得输似乎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他们是贼,那些人是官。官兵本就应该比贼兵强。
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人数之间的悬殊,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乡间再强壮的汉子,也不可能以一打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