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森然道:“若是当初将军不许张昭之媒倒也罢了,如今许了再悔,后果如何?诸君不妨深思。”
“只是便是咱们主动避开此子锋芒,又能退去哪里呢?”
“兖州、豫州,还是扬州?”
“这”
张辽张了张口,半天却没有吐出第二个字来,最后无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是啊,他们还能退去哪里呢?
堂内突然寂静至落针可闻,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众人神情各异,面面相窥,最终同时将视线转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毕竟这件事情无论于公于私,说到底终究也只能是他来拍板啊。
半晌,主位上的高大身影终于开口了。
虎目巡回众人,吕布沉声说道:“本将思忖良久,发现那平妻是一婢女,倒也未必全是坏事。”
众人一怔,严氏带头问道:“夫君此话怎讲?”
“操持贱役,必然出身不高,父母双亡,自然无人依仗,即便有那平妻之位,也不过是一人之荣,莫说咱们,便是徐州那些臣子,又岂会愿意让她的子嗣成为王政的嫡系,真正的继承人呢?若从这个角度出发,这个平妻身份低些,反倒不算坏事。”
“君侯明见!”
陈宫闻言精神一振,甚至对吕布都不由刮目相看,毕竟此节连他可都没想到啊。
是啊,若是王政真找了一个世家贵女来做平妻,吕布的颜面上固然好看了一些,可未来的隐患其实反而更大了!
高顺却犹自不满:“将军,可若此事传扬开去,世人必有非议”
“世人?非议?”
“何来非议?”
吕布发出一声冷笑,昂然站起,悠然说道:“天下流言,大抵传于市井巷陌,可其中誉谤如何,实则操持于庙堂之高,朱门达院!”
“便是眼下有些嘤嘤狂吠,无非是为了阻止本将与王政联手同盟,如袁曹这等贼子在其中推波助澜罢了,一旦过些时日,真成了事,自会销匿一空。”
关键时刻,吕布还是彰显出了一方诸侯的气魄,想清楚了关键的几点。
既然悔婚弊大于利,那便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
那既然都接受了,又何必捏着鼻子呢?
不如彻底放开,不再介意!
“将军明见。”张辽在一旁叹的说着,“只是这般事情,的确有些委屈小姐了。”
“便是委屈也不过暂时罢了!”
吕布摇了摇头:“此子如今已有问鼎之像,他日登临至尊已非绝无可能,王政今日固然能压住群臣非议,不顾本将颜面,决意娶上两个妻子,可他朝呢?”
“嘿,难道还能立两个皇后,让治下臣民供仰两个国母不成?”
“此番暂时忍让,但若真有这一日时,本将豁出一切,也定会半步不退,寸土必争!”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夫君都做出决定了,严氏默然片刻,也只能出言附和了:
“但愿王御寇来日真能有所成就吧,也希望他能善待咱们的女儿,如能如此,咱们今日受的委屈,倒也不算什么了。”
陈宫此时也彻底放下心来了,说起来这事解决地这般轻易,说到底还是两个最为关键的原因。
一,王政的形势越来越被人看好。
二、吕布正处于人生中的最低谷。
“君侯能有此明断,此吾等之幸也。”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不过此事传到小姐耳中,或许仍会产生波折,是否要派人前去提点一番?”
吕布闻言神情一动,自己的女儿脾性如何,他怎会不清楚?
她本就对王政不甚认可,自然有可能会借故发作,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可就不好收场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