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袁术霍地站起身,只觉冯夫人所言合情合理,不过转眼间却又犹豫起来,“夫人所言合乎情理,但是杨弘所言也非无的放矢啊。”
他望着冯夫人,疑惑道:“夫人且说说,这王政若无异心,为何放任麾下文武交往寿春望族,本州文武?”
“此事有何稀奇?”
娴静地听着袁术说完,冯夫人方才抿嘴一笑,柔声解释道:“夫君无论声名,家世,乃至雄武英略皆远在王政其上,见到夫君这样的英雄,王政岂无交好之心,钦敬之意?所谓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夫君的臣子们颇为看重,有些人际往来,实属正常。”
“且徐州这几年兵祸不断,民生凋敝,人文不盛,相反,扬州在夫君的治理下却是人才鼎盛,妾身听说王政的麾下便拜访过城中许多士子文儒,这些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皆是内政之才,交往何用?无非是王政想着借此机会为他徐州招揽些人才罢了,若说其有异心,想来也是这一点了。”
“哎呀!”
袁术恍然大悟,以手拍额,追悔不及,连声道:“本侯一时糊涂,若非有夫人这样的贤妇提点,险些坏了大事,险些坏了大事!”一边说着,一边高声喝道:“来人,速速去给本侯把杨祭酒追回来!”
听到这话,冯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借着轻抚额际秀发的机会,微微垂下了头。
直到确认完全躲开了袁术的视线时,方才眉梢飞扬,唇角抿动,脸上泛出隐隐笑意。
可惜这一刻她所焕发出的容光,那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含蓄喜色,分外动人,却没有人能看到。
......
不多时,袁术遣去追杨弘的侍卫带着兵符回来,杨弘气急败坏,追在后边,撞门抢入,嚷叫道:“主公怎地又突然变了主意?”
“先生勿恼。”
袁术心中虽对杨弘不满,怪他险些让自家错杀王政,不过到底心里清楚,知道此人对他忠心耿耿,也没有发作,只是笑嘻嘻地上前安抚。
冯夫人对此人却是再无半点好感,便得再听袁术如何说服此人,只是对其微微欠身,不失利益,旋即莲步轻移,缓缓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