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便是孙策已无余力,此事便无可能吗?将军莫要忘了,贵军履至扬州,乃是因王州牧念及与袁本初的结盟之情,那么孙策会不会也有盟友呢?”
听到这里,黄忠脑中灵光一闪,登时悚然一惊:“你是说曹操?”
话未讲完便先自摇头:“不可能,汝南未失,兖州军难以南下。”
“哈哈。”
却见刘晔仰天大笑:“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徐州军与兖州牧素有仇怨,他人眼里若是只有曹孟德倒也罢了,将军乃是荆州人士,怎地亦有此执念?”
他昂然而起,戟指东南方向,凝视着黄忠,一字一顿地道:“将军可知此山对面是何处也?”
“自然是江夏郡先生是说孙策和成武侯结盟了?”
黄忠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却尽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成武侯便是荆州牧刘表,哪怕这位旧主不曾对黄忠委以重用,他却依旧敬以尊称。
“怎么不可能?”刘晔反问。
“孙策之父便是破虏将军啊。”黄忠喃喃地道:“孙策若与成武侯结盟,岂不引天下人唾骂?”
“非也非也。”
刘晔摆手道:“初平二年,本就是袁术主动进攻刘表,遣孙坚为大将,刘表因而派江夏太守黄祖迎战,若说起来孙策实在怪不得刘表,便是要报仇雪恨,也是去找黄祖。”
“至于天下人的非议嘿,此事好办,只需有结盟之实而无结盟之名便可。”
黄忠还是难以接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策怎会与其结盟?”
刘晔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结盟不过是暂时的手段,孙策眼下最大的威胁乃是王州牧,最缺的乃是地盘和时间,若能通过与刘表结盟除去王州牧,再占得江东,几年之后再击刘表可谓正当其时也!”
“况且昔年孙坚之死,实与袁术、刘表、黄祖三人皆脱不开干系,先借刘表之力除去袁术,亦无不可。”
黄忠越听越觉合乎情理,心中已开始有些相信了。
想到接下来有可能要面对自家旧主以及荆州军,不由泛出苦笑,抱着最后的侥幸问道:“然则先生为何这般肯定?“
“比邻郡国,岂无虎视之意,图谋之心?”刘晔道:“刘景升眼中的扬州,便如袁公路眼中的徐州一般,之前未曾动作,一则是顾忌袁术背后的汝南袁氏,二则么,则是荆南未定,内部不靖,自然无法外图,如今却是不同了。”
“袁术造作乘舆车服千余乘,分明有僭越称帝之意,那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刘表攻伐便是顺天讨逆,师出有名,汝南袁氏和袁绍也没话说,另外袁术去年攻伐徐州元气大伤,豫州诸郡又遭到了曹操的威胁,可谓内外交困,这等大好时机,刘表若不想着趁虚而入,才是不合情理!”
“当然,最关键的是”
刘晔正色道:“荆州这几月有大股兵马调动,比如西阳、西陵、下雉,在下便收到消息,皆多了不少屯驻军马,请问将军,此意欲何为也?”
“这”
黄忠也是知兵的人,一时沉默不语。
西阳位于江夏郡最北面,离庐江安丰不过两百里的路程,下雉这座临江城池更不用说,走水路三日便可抵至皖县城下!
说起来黄忠仕过刘表,自然清楚这位旧主确有外图之心。
比如兴平元年,益州牧刘焉病亡,其子刘章即位,沉弥、娄发、甘宁等人突然起兵反叛,此事据黄忠所知,便是刘表派别驾刘阖所策反的,为的自然是趁机夺取益州。
只不过赵韪平乱迅速方才最终作罢,但也不再掩饰野心,直接收纳了益州叛将,其中的甘宁便留驻南阳。
面对同为汉室宗族的刘焉父子,刘表尚且没有半点顾忌,那么袁术和扬州更不用说,若有可乘之机,刘表怎会放过?
要知对于荆州而言,益州和扬州皆为必取之地,刘表之所以选择先选择对益州露出獠牙,缘是因为前几年袁术掩有数州地盘,势力强大,尤其是其所占据的豫州汝南对荆州也有极大威胁,刘表自然不敢擅起边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