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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昨日传令,叫咱等即刻展开进攻。今日天色阴沉,眼见有雨,正是偷袭的好机会。管君,你觉得此战有几分胜算?”
这艘旗舰本为管承的座船,他就立在陈皎的身侧。听见问话,他不急着回答,先抬眼瞧了下插在船头的红旗,海风一吹,见那红旗迎风飒飒。
略想了一想,方才说道:“北海水师船只不少,水性也不算差,关键之处却是将卒无勇,缺乏胆略,俺曾与他们交战不下数十次,虽然没有过这样大规模的海战,但是以往日的经验推断,若是远程互射,倒是未必能占多少便宜,一旦成功突入敌阵,登上敌船近身肉搏,便大有胜算!”
“而只要损失稍大一些,有三**死伤之外,北海军必会魂飞魄散,竞相溃退。”
“三成就溃败?”听到这话,陈皎登时一怔,自入王政麾下后,所遇对手大多为官军,自家天军更不可以寻常农民起义军相比,这一年下来,险些让陈皎都忘记了自家早期为盗匪时,其实也是这般不堪。
“陈校尉未与北海水师交过战,所以不知道。这沉船两成,他们便会溃退,还是俺保守的估计。北海重文轻武,本就没有严格意义上水师存在了,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张崇岳他么这群海盗的存在,才逼得北海世家再三请求孔融,又提供了不少商船,护卫改造,方才有这么一支拼凑起来的军队,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王州牧的徐州水军虽是初建不久,但以俺观之,将卒用命之上,却是远胜北海军,或许歼灭敌人不算容易。击溃他们,却并非什么难事。”
管承的话,固有吹嘘其部善战的成分,但也不是没有事实根据的。
一眼望去,见管承自信满满,陈皎眸光微动,看貌似憨厚的一笑,说道:“俺以前虽做过水贼,却都是小江小河,自然没甚水战的经验。如此就全拜托管君了。”
不同其他海贼,陈皎看出管承似也有隐隐投效王政的意愿,若真如此,那未来徐州水军的位置里,或许此人便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皎想先藏藏拙。
管承却是浑然未决,只是哈哈大笑,泰然受之。他与王政目前是利益合作的关系,本质上对其下面的人自然有些心理上的优势,而单独就陈皎来说,管承知道对方也是青州流贼,投效王政不久,相比之下更是有些轻视,根本没放在眼里。
因为陈皎目前的表现,看起来太老实了。
“陈校尉尽管放心,此战你就好好在一边儿观看,且看俺的手段如何!”
行船到下午,布其的港口的轮廓已经可以看的清楚。
按照预先制定的战术,船队略微停了一下,稍稍调整战船次序。五十艘蒙冲(古代战船名,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有弩窗﹑矛穴)、斗舰一字排开,做为第一梯队。车船、楼船紧接其后,做为中枢、中坚。剩余的十数艘中型战船,列在左右,做为第二梯队,也是预备队。
这就算是进入了备战状态,补给船只全部停留下来,不再往前走,分出两艘蒙冲、及十几艘走轲,负责保护。
此时此刻,雄风浩浩,怒浪滔滔。
陈皎心动神驰,双手抓紧了护栏,突然响起王政某次筵席上吟过的一句话。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前方接敌!”
旗语一波波向后传报,管承号旗展动,隶属他所部的海盗水卒,发一声喊,惊天动地,刀枪举起。陈皎转目去看管承。管承抄起鼓槌,击响了面前的战鼓,隶属他所部的海盗水卒,随着震天的杀喊声中,举起刀枪。
锋冷的刀光中,战旗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