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上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乐姬,翩翩若惊鸿地载歌载舞,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为之神往,不时引起堂下宾客们的击掌助兴,王政亦是笑意满面,不时举杯示意众人满饮。
这些人或是即丘本地的世家子弟,或是潘璋这段时间招募的一些文人。
见自家主公似乎正在兴头之上,潘璋自不敢出言打扰,只得连连用眼神暗示其他人。
见这位“现管”面色烦躁不安,心知其必是有事向王政禀告,不久之后,众人纷纷识趣,主动告辞。
不知不觉间,座位已是一空。
见状,独据主位的王政看了眼潘璋,笑了笑道:“其他人且退下吧。”
“是。”
稀稀疏疏的声响后,直到歌姬、乐师乃至那些婢女都退出棠外后,王政顾盼自豪,目光落到潘璋身上,朗声笑道:“文珪,小小即丘,也能让你搜罗出这么多色艺双绝的女子,也算难得啊。”
“将军满意就好。”潘璋忙走到席前,先抬头偷瞥了眼王政,见其似乎不是在说反话,心中一定,旋即躬身道:“待将军得下了郯城后,正好距离不远,末将就将她们都送过去,聊以娱君。”
“所谓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王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伱方才急着逐客,可是郯城那边有回应了?”
“这倒没有。”潘璋抬头,正色道:“只是末将左思右想,那臧霸不过一千人马,便是策反了城内的徐州世家,若只夺取城门倒也罢了,可要彻底占领郯城,恐非易事。”
“唔。”王政淡淡地道:“那依你之见?”
“臧霸既然有信心策反那校尉徐耽,以及城内几家世家,有这等内应在,郯城的城门便形同虚设!”
“末将派出的探马,亦回报说,几日前那刘备已率领大军倾巢出动,奔赴下邳了!”潘璋侃侃而谈:“袁术乃是强敌,刘备既然亲自出马,想必亦是悉起大军,城内剩余人马,必然不多,加上咱们又有内应,末将建议,派出三千虎贲,前去支援臧霸等人,必可一战而克郯城!”
说着,哗啦的金属碰撞声中,潘璋单膝跪地,拱手振声:
“末将,愿为前锋!”
“大善。”落针可闻地寂静中,王政凌厉的眼神在潘璋身上投射了好一会儿,突然拍掌大笑,长身而起。
清朗的笑声中,王政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而下,踱步向着潘璋走去。
来到近处,将潘璋亲自搀扶而起,又细细端详了片刻,直接伸臂推盏。
“多谢将军赐。”潘璋大喜,将军这是同意他为先锋了啊?
看来,将军还是信重我的!
想到这里,潘璋接酒谢过,一饮而尽,旋即激动地道:“末将此行,必不负君望。”
说着,正要转身离开,却见王政再次开口唤住了他:“文珪,本将所言之善,乃是你驻扎即丘半年,久无战事,却未因此而耽与安逸,失去斗志战心,故心中欣喜欢悦。”
额...
潘璋一怔,登时面露失落:“那将军欲遣何人为先锋?吴少校吗?”
“不然。”王政摇头,正色道:“本将固有取郯城之心,却从无动兵之意。”
“可不动兵,单凭臧霸那点人马...”潘璋担心地道:“未必能拿下郯城啊。”
“若是人马足够,谁不能破城致胜?”王政笑道:“若是易事,又如何显示他臧霸的本事,能耐?”
“倘若臧霸连这点本事,能耐都没有的话...”
说到这时,王政的笑容一点点消融不见,面色平静如水,不见喜怒:“那对本将而言,此人又有何用?”
这番话一入耳,潘璋便觉莫名心中一寒。
他还要再说,王政却不欲再做解释,只是令他继续留心局面变化便是。
直到潘璋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王政也陷入了沉吟。脑中念头急转,推测郸城如今各方动向,臧霸一行人成功的可能、失败的后果,乃至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