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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剑眉一扬,不知觉间已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
此时的寿春城内,早已是紧锣密鼓、战旗飘扬。
“六路军马俱已出发。”杨弘正在向袁术禀告:“一切都很顺利,尽在掌握。”
袁术点了点头,这盘棋他布局多时,此时落子,看似只是开端,可若是一切如预料般,最多一两个月,便能让自家真正地拥有江东,更会再得三郡,彻底超过那小婢养的,成为天下第一诸侯!
到那时,心愿亦可遂矣!
眼见大事可成,心潮翻涌之下,袁术再也保持不住维系多日的谦和面具,忍不住纵声狂笑起来。
声音里尽是桀骜,张狂,仿佛那個曾经的“路中悍鬼袁长水”又回来了。
“主公...”看着眼前恶形恶状,张牙舞爪一般的袁术,杨弘面皮微抽,忍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下去了。
“先贤有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杨弘劝诫道:“不可掉以轻心啊。”
这话一出,仿佛一只肆意鸣叫的公鸡被突然掐住了脖子般,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一脸潮红地袁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先生所言甚是。”
“的确不能大意,再多派快马,本侯要第一时间知道各方变化。”
“尤其是广陵路,虽之前有过试探,不过年轻人性子不稳,让阎象、纪灵多多督促,不可令其坏吾大事!”
“对,还有豫州那边....如今兵力抽调,后防空虚,小心兖州趁机来犯。”
听他絮絮叨叨了好一会,杨弘恭敬应是,旋即躬身告退。
刚趋着小步没走多远,那刺耳的笑声再次穿过游廊飘了过来,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上空,久久不绝。
哎,杨弘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此时夜色深沉。
若是主公真能做到表里如一,如周公一般折节虚心,他想着。
该有多好啊。
.....
月亮将乳汁一样的稠稠白光泼洒在人间,虫豸喓喓蛰蛰的叫声在旷野中时起比伏。
几骑快马迅速奔过了无人的地带,疾驰棠邑城下,马蹄声裂,将城头上守军从迷糊中惊醒,本能地搭起弓箭,戒备起身。
一个都伯探出头,提气喝问:“来者何人?”
带头者仰着头,高声答道:“司马麾下骑燕士,有军情急报!”
听到“司马”一词,那军官立刻便知道了,来者是自己人了。
此衔并非汉朝的正式官职,若非知情人,是不可能报出,更不会知道,此时城内正有一位别部司马,
(《汉书·百官表》其别营领属为别部司马,其兵多少各随时宜。如果是正式官职,人数就不能多少各随时宜,不然,军饷怎么发?)
待几人进城之后,双方又对了切口,确认无误后,那都伯连忙躬身道:“原来是迟兄弟,深夜回城,不知是何军情?”
那姓迟的勒住缰绳,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先看了看左右,旋即问道:“我家司马如今落榻何处,我需得立刻面禀!”
那什长点了点头,叫上一队守兵,领着姓迟的几人,风卷残云也似,霎那间奔到城内县衙旁的一处宅院前。
待门卫听完兵卒的介绍,道:“既如此,这边请。时辰已晚,不知张将军可入睡了没,要不俺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那姓迟地摆了摆手:“俺从军之前正是司马的家仆,还需你通报甚?”
吩咐另外几人进府休息,他直接问了门卫府邸的布置,自先入内,直接向后院走去。
夜半时分,目之所触,大抵都是幽暗。
毕竟初来乍到,本不熟路之下,加上这处府邸的宽阔远超那姓迟的预料,竟叫他险些迷路。
所幸不久之后,隐隐破空传来的呼啸声成了最好的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