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先行离开,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在青年看来,比勇武,十个自己也不如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可要说价值,这些人加起来也没自家一根汗毛重要。
将自己的守卫力量主动抛开,既是无奈,亦是必须。
没办法啊,这些人身上的军人气息实在太过显眼,而且绝对不是一般城池的守军,豪族的家将可比。
要是留在身边,等会遭遇贼寇,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对方自家身份不一般?
整了整衣冠,又休息了会,好容易恢复了几分气力,青年顾盼左右,又气喘吁吁地搬来一辆断了轴承,被人遗弃的拖车,置于道中,旋即大刺刺地坐了上去,更是轻轻哼起小调,一脸云淡风轻。
来吧。
他暗暗说着。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数十骑人马仿佛从黑暗中跃出来,撕碎夜幕似地驶来!
青年眯眼一瞧,却见当头一人身材颇为魁梧雄伟,披甲带盔,登时轻“咦”了声。
如今便是此等盗匪,也已这般装备精良了吗?
那骑人马看到大路上独坐一人,亦是有些诧异,随着为首者微一摆手,便见骑队散开,在离青年一两丈的距离时将将停下,隐隐呈现半包围的阵势。
“你是何人?”那首领驱使着坐骑缓缓驰前,旋即轻喝一声:“在此作甚?”
这声音...
好像年岁不大啊?
一边暗自嘀咕,青年一边潇洒起身,先是装模作样地扫了扫衣襟上的尘土,旋即一脸坦然地凝视对面,似乎毫不畏缩,更是摆足架势。
他先不回答,反而施施然地拱手笑道:“逗留此地,特为救将军性命。”
卖弄口舌之术,关键便是先声夺人,骇人魂魄。
而若要如此,唯大言,狂言,以欺人耳。
“哦?”那首领听到这话,却是嘿然一笑,饶有兴致地看了青年眼,亦是笑道:“此话怎讲?“
坏了!
一见此人这等反应,青年心中便是一沉。
这摆明是不但没吓住对方,甚至是全然不信啊。
这是为何?
青年暗自诧异,他的目的也仅仅是让对方生出警惕之心。
但有警惕,便会多疑。
而且这话其实并非全然无的放矢,
如今月色暗淡,附近又多有山林,大道之上唯一人孤身,后道路上却有着人踩车碾的痕迹...
这都是古怪出奇之处啊。
可对方明显不信,甚至连四周都懒得看一眼,这让青年心知不妙,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哈哈。”青年朗声道:“君轻骑数马来探,实在是豪勇过人的猛士,却小瞧了我泰山人士,今州府援军将至,县上更是有数千将士整兵备马,磨刀擦剑,已是身陷重围矣!”
“人众彼寡,兼军马疲惫,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青年摊手,拉着大旗作虎皮,言语间要让其误以为县城已做好万全准备,设下伏兵,叫对方知难而退。
当然,原本的计划里,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对方信不信。
青年要的只是对方生出怀疑,生出警惕,那便无暇管他一个普通的文儒。
哪怕对方要拿他泄愤,青年也会趁势装着有辱使命,没说退敌兵的架势,当场“自裁”给他们看。
血囊他都准备好了啊!拿猪肠子做的,盛满鸡血,正是为了装死用的。
一旦对方警惕之下,加上大汉人对忠义的重视,青年认为其特意下马,再砍他尸体,或者驭着坐骑践踏的可能性,不会太高。
那这次便算是逃出生天了。
“哈哈哈!”那首领闻言,却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看路中脚印,杂乱不堪,沿途散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