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考虑周晖的感受,只当魏延此次的主动请缨,是为求杀敌立功罢了。
王政需要魏延的投名状,魏延也一样需要王政的投名状。
而王政的投名状,就是此战必须获胜!
......
将旗飒飒,风高云重。诸将挺立城楼,远望城外的孙策军。
孙策似乎预感到了王政必会有所动静,有条不紊地调动了一队队的军队,或前或后,或疏或密,缓缓摆开了随时可以应战的阵势。
同时,也从四面八方而来了不少人马,汇聚在孙策军阵地的外围,或者掩藏在山下,或者隐蔽在林中。有的策马远走,有的步行潜伏。
这些信使,一些来自吴胜部,一些来自九江的袁术,他们所带的,都是最新、最急的军报,但是却因孙策军的收缩防守,一直苦于寻不到道路可进入城中。
风从林梢过,这一刻,就连远在数十里外的他们,也不约而同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两边人马分从不同的地点,同时目光投注望向舒县。
初秋的天气依旧有些闷热,河水悠悠,群山默然,无声的寂静中,刁斗森严的城楼上士卒们突然吹响号角。
雄浑的角声,散入四野,惊飞起无数林间的栖鸟以及水畔的野鸭。
舒县城门陡然大开。
一杆将旗挑出,魏延一马当先。身后勇卒呐喊如潮,刀枪明亮,迎向落日。落日的光辉洒遍四野,近月的被动挨打,在这一刻宣告结束。
徐州的反击战,从此刻开始,由王政亲手在舒县拉开了帷幕。
孙军帅帐,眼见对面洪流涌出,孙策神情不便,依旧言笑晏晏,顾盼左右笑道:“竖子果是天真,妄图借援军赶来、趁我军多路分兵的机会展开反击,不自量力,实在可笑!”
王政既然没有做先锋上阵,他生性骄傲,自也连帐门都不肯出去一步,只是随手点派侍立一侧的一将,下令道,“看那将旗,应便是那个魏延,韩将军,可去接战,一雪前耻!”
“喏!”韩当一脸杀气,凛然出列。
孙策又唤身边一名中年人道:“三叔,今日难得有黄巾贼寇擂金鼓与我助兴,且来手谈一局如何?”
那中年人正是孙坚的弟弟孙静,今日刚刚从襄安运送粮草辎重来到军营不久,也算颇有智谋,年初孙策能迅速击败会稽王朗,便是采用了孙静的献策。
眼见自家侄儿遭逢强敌却依旧从容自若,孙静先是一怔,旋即某种掠过赞赏之色,点头笑道:“固所愿也。”
帐外人声马嘶,帐内黑白纵横,皆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两人在棋盘上对弈到中局时,闻听帐外由安静而喧哗,杀声响起,须臾片刻,震动天地,孙静终究无法再次保持平静,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帐外,再看对面的孙策,却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上面,仿佛这方寸间的胜利更胜过现实里的战局一般,不由感慨道:“真是惭愧,吾痴长你二十春秋,养气功夫反倒不如...”
“叔叔过谦了。”孙策头也不抬地道:“入帐至今未曾问过仲谋的伤势如何,已是很沉得住气了。”
听到这话,孙静捏拿棋子的手微微颤抖,孙策兄弟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过相比孙策年少时便外出游历天下,孙静和孙权相处的时日更久,感情自也更深一些,自然关心则乱,否则也不会这时亲自输送后勤从襄安来到前线,便是想要探视据说中箭的孙权。
“还用问吗,伯符你神色如常,仲谋理当有惊无险。”孙静默然了会,问道:“他如今可在帐中?”
“合肥已落入黄贼手里,老二自然还在六安。”孙策笑了笑道:‘至于有惊无险,目前倒不好说,黄盖带回来的军报,说其至今昏迷不醒,料来伤势不轻。”
“什么!”
孙静闻言大惊失色,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那怎可还将仲谋留在六安?”
“你亲弟弟深陷险境,怎地竟这般无动于衷,还有闲心在此下棋?“
“三叔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现在放弃舒县,直接拔营前去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