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
黄忠眉头登时一皱:“敌人不是从城西面突围的话,咱们追着他们怎地到了东南面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便道:“将军,咱们只顾撵着前边的疾奔,又人生地不熟的,可能是被贼子带偏了方向,连何时偏转了都没发现。”
说起来倒是情有可原,黄忠却是立刻色变,直接长刀出鞘,横执手中,一边急命后军列阵,一边喝道:“吹响号角!教前边兄弟们速速后退,穷寇莫追!”
“将军,这是为何?”
黄忠一脸肃容地道:“来潜县前,本将已经仔细观看过地图,潜县附近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带,适合设伏的地方唯有一处!正是这霍山!”
“将军,这霍山名气虽大,其实不算很高,末将看它山峦起伏,也不算宽大,将军为何认为它适合设伏?”
一个都伯疑惑问道:“即便孙贼要在此地设伏,怕也埋伏不了多少人马,而咱们追赶董袭的加上赵续部足有六千余人,就算真的碰上些许埋伏,也不太打紧吧?”
“不然。”
黄忠摇头道:“霍山虽然不算宽大,但它再往东面不远便接临了天柱山脉,极为适合藏军,更重要的是...”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道:“潜县东面的天柱山脉,再延伸百余里便是桐乡,孙策军马之前便已拿下居巢,怎会放过不远处的桐乡小城?眼下必然已陷入贼首,如果...”
说至此处,黄忠懊悔不已。若早知道董袭会把他们带往潜县东面,那他说什么也是不会同意吴都伯等人的追击要求的,当即连催亲兵立刻吹响号角。
凄厉的号角齐鸣撕破夜幕,追赶董袭部的徐州诸军却好像对此置若罔闻似的,依然一窝蜂地朝前撵赶。
黄忠知道事不可为,果断地改变了命令:“收拢后军。传命下去,凡我徐州军本部,一概不得再往前半步。”又连叫了几个将官的名字:“率尔等本部,弓上弦,刀出鞘,但闻本将鼓声,即一往无前,救前边徐州诸军,有敢巡睃不进者,斩!”
“喏!”
......
若说之前只是隐隐觉得不妥,那么到此时黄忠已足可断定,无论是潜县的速陷还是董袭的不战而逃都是为了诱他们这一路兵马深入。
那么前方等待着徐州军的究竟是什么,可谓不言而喻!
事到如此,匆忙之间,黄忠想到的应对方法其实也只有一个。
那便是先自信割裂他的本部与前面天军的联系,临时紧急地人为制造出一道无人地带,随后再趁着敌人攻击前部的时候,选拣精锐攻击埋伏军队的薄弱处,再去营救友军脱离险境。
这等法子说起来其实也只有天军可以用。
因为一般情况下,前军入伏陷入围攻,势必慌乱不堪,未必能抗住敌人的攻势多久,而眼见这等情况下,后方的军队在阵势溃乱的情况下也难以改变大局,更明知的选择便是壮士断臂,去尾求生来保存实力。
但是黄忠清楚天军是不一样的,便是突然遇袭,或许也会慌乱,但绝不会轻易溃败,且之前手下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孙贼便是埋伏,所用的兵马也未必很多,只要不是数倍的兵力,便绝对难以在短时间内消灭他们的先锋。
所以同样是采用“壮士断腕”之策,但黄忠却准备在后续选择避实就虚,围魏救赵!
这既是考虑到了天军的能战善战,同样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竭尽全力地约束本军后阵的同时,黄忠站在马上极目远望,远处山峦起伏,安静无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赵续部哪里去了?
追击的大半时间内,目力过人的黄忠还能看见赵续的将旗,但不知从何时起,似乎便看不到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思忖了好一会儿,黄忠隐约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在霍山崛起于地平线时,他眼前就消失了赵续部的踪影了...
黄忠记得之前的监阵官曾说过,赵续本就是庐江人,更自认熟悉道路,甚至擅自出击的理由便是要抄近道,往前边阻截董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