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左右,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自得啊。
芜湖乃是丹阳重镇,本是有着两个都尉,共击十五个都伯,另一个都尉在太史慈初来乍到不久便被彻底折服甘做副手,却在孙策军攻城第一日便不幸战死。
而这些时日以来,参加军议的面孔亦是每日在变!
前天来参加军议的新面孔有四个,昨天有七个,到了今天...却已是有十一个了!
昨日夜袭敌人军营,固然算是一场辉煌的大捷,可芜湖军付出的代价也堪称惨重,没来的老面孔,显然已然阵亡。换上的新面孔,有的本为副都伯,有的原本仅仅是个什长。因为本队的都伯、副都伯接连阵亡,因此火线提拔,充任其职。
单从军官的损失率,便大致可以推算出士卒的伤亡。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情愈发沉重,他问道:“昨日夜袭,俺只顾想着斩首数目,却疏忽问了,咱们各部损失怎样?”
都伯们一一回答,损失最大的,伤亡十数;损失小的,也有零星伤亡,而截止到守城现在,芜湖三十个百人队中,如今建制保持最全的,有八十余人,而损失最惨重的,却是十不存一,已是近乎瓦解土崩了。
一番统计下来,十数日苦战,三千守军,折损近半。
这让所有人的心情愈发低落,全不似一个刚大破敌军后该有的表情,有人忍不住提议道:“都尉,要不俺去一趟后方的石城,把那边的守军调集过来?”
“即便没有刺史的公文,凭都尉如今的威名,料想石城守军必会配合!”
听到这话,众人眼前一亮,纷纷附和起来。
却见太史慈却直接摇头,断然拒绝:“此事万不可行!”
“未得刺史命令,私下调派其他部曲,乃是大大的逾矩。”他正色道:“况且石城乃是丹阳城前最后一道防线,城内兵马绝不可轻动!”
“但是都尉...”那人神情迟疑道:“您方才也说了,石城并非坚城,芜湖如果保不住,那里更无守住的把握,何况石城守将远非都尉可比,要是咱们这里稍有闪失...情况就危急了!”
“咱们守的越久,对面的敌人就越是疲惫!“太史慈眼中闪过狠厉:“嘿,若是芜湖城内的兵卒都死光了,死绝了,那么某敢担保,他孙策的麾下儿郎伤亡只会更甚!”
“闪失?慈但有一息尚存,芜湖便绝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闪失!”
众人听的明白,太史慈这是想要用芜湖拖垮孙策军!
只要把孙策军拖垮,那么就算芜湖守卒全军覆灭、乃至芜湖失守也没关系!
毕竟这一番打下来,敌人便是胜也是绝对的惨胜!
那样不仅是兵力上的折损,他们连胜之后的士气如虹、军心振奋亦是会荡然无存,到时再去攻石城时,却是面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的守军了!
打的好了,没准儿还可以借机反攻。
只是...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刘繇至入扬州第一日起,便和袁术交战不休,都伯们多为老卒,打过的恶战、硬仗并不算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这会听了太史慈的话,免不了心中生寒。
不是怕死,而是因为说这番话时,太史慈的语气实在太过平静了。
太史慈要是声色俱厉地说出这番话倒也罢了,偏生他轻描澹写,把这全城人的生死,说的就好像饮茶喝水一般轻描澹写...
这般漠视生死的态度,怎不叫人遍体生凉?
若非这位太史子义向来能与士卒同甘共苦,自身私德更是毫无指摘,都伯们也都清楚他这番话说白了还是为大局考虑,为刘繇尽忠,绝非为一己之私,恐怕当即便要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思。
不过尽管如此,众人心中都在滴咕,牺牲这里的守卒无所谓,芜湖城失了也不要紧,可要是没有太史慈这样的虎将...
后面的石城,便是面对削弱的孙策军,恐怕也未必守得住啊!
孙策军能在芜湖城下吃到这般的苦头,说白了,还不是因太史慈一人么?
众人神色各异的一幕,也被太史慈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只是顾盼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