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紧,一种忧虑涌上心头。
他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田馨却敏锐地睁开了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从她略微红肿的双眼,诸葛云已猜到她哭了一夜,这个发现使他百感交集,向来天真活泼的她,何时也变得这般惆怅万千了?
“你哭了?”
他注意到她眼角有一滴泪珠还在隐隐闪动着,于是,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将它拂去。
她按住他的手道:“不管我曾做错什么事,你都必须原谅我,不可以恨我、气我,好吗?”
“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但我一生中只恨别人欺骗我、耍我,懂吗?”诸葛云意味深长的道,他知道田馨一定有事瞒着他,他如此说,是想诱导她说出真话。
田馨从他认真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中明白他所言非虚,但她真的能说吗?欺骗已是事实,就算现在招认,一切也已枉然。
能跟着他一天是一天,能守着他一天是一天,能拥有他的爱一天是一天,人家不是常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是,她有那么伟大的胸怀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在好不容易得到他后,却又失去他。
她更无法想象他拥抱着别的女孩的情景。天啊,她真的完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田馨非常肯定自己已在诸葛云心中占了一席地位,只不过,这地位牢固吗?是像泡沫,还是像城堡,她就不得而知了,只希望他不要在知道受了她的欺骗后,甩一甩衣袖就跑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他的,是他一句“我一生中只恨别人欺骗我”的话,让她却步,否则,她早就将心中秘密一吐为快了。
而如今,她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走,还是说实话?
继续走的下场,可能是在宁南王府內因胡言乱语、冒名小郡主而遭乱棍打死,并拖到后山去喂野狗——这不好。
说实话的结果是,引来诸葛云的怒目相视,骂她无聊,戏弄了他,而后拂袖而去,她只好在后面唱着:“再会吧!无缘的人。”
这更不好,对她而言,甚至比死还惨。
“馨儿,你怎么了?”诸葛云搂紧她,想尽办法稳住她抖得厉害的身子。
“我——我没什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轻浅的微笑。
“你真的没什么吗?”他质疑道。
她摇摇头,反正已决定骗到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没事,就要动身了,我们可要在月底前赶至宁南王府,因为我下个月还有特别任务。”他沉着声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愁思。
田馨闭目假寐了一会儿,只因不想让他看出她心里的不安。她好想问他以后还会来找她吗?会不会忘了她这个末婚妻?想必那时谎言早已被拆穿,他还会娶一个乞儿做妻子吗?
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恢复以往的俏皮个性:“那我们就快点赶路吧!要是因为我,而坏了你下个月的任务,那怎么得了,人家说妻子是丈夫的精神支柱,我得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才行。”
“你终于正常了,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田馨。”诸葛云见她终于有了甜美的笑容,焦虑的心才渐渐释下。
田馨眼眸敛了敛,故作开心道:“我本来就是最可爱、最美丽的田馨,你别多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上路喽!”他发觉她仍身着睡衣,于是,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田馨痴迷的望着他那刚毅结实的背影,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股震撼、心悸。他依旧是那么的卓然不羁,只是眉宇间已少了那令人胆寒的冷漠气息。
他这种改变是因为她吗?她很确信是因为她,有了这些,她还想贪求什么呢?她应该感到安慰了。
此刻,悦来客栈內,同样的座位上坐了同样的两个人,他们就是老李和江海。他们两人已在此等候多时,就等着田馨的出现,准备开门见山的问个清楚,虽然他们知道这么做是太冒失了些,但他们已在这苦守了两天,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至少这也算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枯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