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叹了口气,没有戳穿,上前一步淡定出声:“我是火煌衣。”
分明是一句语气普通,再简单不过的自报家门话,落在老人耳中却不吝与惊雷,安静的令左立刻像是冷水里扔进去一块炙铁,沸腾起来。
“是依依?是依依来了?依依真的来了!”
穿着华丽长袍的中年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进前厅,看到立于堂中央亭亭玉立的女子,不由红了眼睛,“依依,你总算来了!”
“依依!”
男人身后又冲进来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相貌风韵犹存,显然保养得极好,只是而今看起来却有几分憔悴。
“让姑妈好好看看。”
中年女子拉过陆云卿的手,盯着她的脸片刻,眼里都是心疼,“你看看你,瘦成这样,平时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就不能先把你师父交代的东西都放放,身体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你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
男人拧眉呵斥一句,脸上却又显露后悔,软言软语地叹道:“不是怪你,唉……依依,刚才那句话多有冒犯,别往心里去。”
陆云卿看着两人表情,没有急着说话。
这两人表现不死作伪,可十八年没见面,表现得这般热情,要么是有求于她,要么这些年就没有断过联系。
好在,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火煌衣的长相。
她沉了沉眉,指向火煌阮,“姑妈,依依也随我一同来了。”
中年女子这才注意到陆云卿身边的少女,观详一阵后满脸惊喜地捧住火煌阮的小手,“小阮儿,你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都长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你来了。”
“姑妈……”
火煌阮眼里含泪,哽咽地喊了一声,心中郁结的悲愤犹如岩浆涌入心海。
姐姐死得凄惨,在这个世上,她就只剩下姑妈一个亲人。
然而姐姐却说,宁愿她孤身一人在外流浪,都不要独自前去找姑妈,否则就会沦落到与姐姐同一个下场。
她滞留在姐姐尸体旁,大半是伤心,还有小半便是由此而生的困惑,令她无所适从,无处可去。
直到陆云卿出现。
虽然只是初见,她却能感觉到这个女子身上有和她姐姐极为相似的特质。
一样的遇事从容、处变不惊,一样的……神秘。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火煌娇在与火煌衣有过不少信件来往,知道火煌阮的性子软弱,但没想到脆弱成这样。
“姑妈,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火煌阮将满心的委屈咽进了独自,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太过牵强,火煌娇忍不住皱眉,“依依,阮阮这是……”
“无妨,来是遇到了一些事,阮阮受了惊吓。”
陆云卿解释一句,适时流露出几分疲惫。
这份疲惫却不是装的,从空洞夹层险死还生,体内还有她自己下的毒在到处乱窜,她的确疲惫得很。
“竟有此事?”
火煌娇声音拔高一分,便宜姑父令左千亦是眉头紧蹙,但两人眉眼间都没什么意外之色,似乎对凶手早有预料。
“难怪好几天不见你们上门,没事就好。”
火煌娇安慰一声,“这样,我先让下人热饭,拾掇出来的厢房大得很,依依你和阮阮先去休息一番,稍后再行详谈正事?”
“如此甚好,多谢姑妈。”
陆云卿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也不客套,直接应承下来。
火煌阮却是有些急了,“姐姐……”
陆云卿睨了她一眼,火煌阮只得委屈地闭嘴。
令左夫妇不觉有异,只当是两姐妹间有些矛盾,没有多问便扔下人领着陆云卿二人前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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