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见有人比她先开了口,暂时熄了发言的心思。
武王今天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她不愿意看到他达成,五仙教和血刀堂也不愿。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相比起武王当年统御南疆的时候,止云阁作为南疆无冕之王,对南疆的管辖放得极其松散,五仙教和血刀堂自然感觉自在地多。
今天武王一旦重新拿回南疆的统治权,止云阁先不谈,五仙教和血刀堂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所以至少在阻止武王统御南疆这一点上,止云阁、五仙教和血刀堂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这是陆云卿的阳谋,可止云阁和武王军的性质摆在这里,武王即便明白,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血破天这句话问得很有水平,既是试探桑岢手段虚实,亦是在堵武王的后路。
桑岢是什么反应,陆云卿不想知道,但武王应该气得不轻吧?
如此也好,武王军的火力不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有人来分担一下也是好事。
陆云卿唇角微勾,作为始作俑者的她,此刻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兴致勃勃地看戏。
桑岢是彻底慌了,他此生凭着手里的真本事一路顺风顺水惯了,哪里翻过如此严重的船,此刻急于撇清责任的他,听到血破天的问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辩解道:
“血药若是那么容易制作,药人军又怎会难住在座诸位数年之久?制作血药的原材料极其珍贵,老夫一时半会根本找不齐!”
武王听着这番话没有发言,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水。
别人随便挖了个坑,这个桑岢居然直接跳下去,简直愚不可及!
“桑大师这话说得真有意思。”
内宴场中传出一声笑,依然不是陆云卿。
曹得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桑岢,“那依照桑大师说法,岂不是原料一天没能找全,你就半点用处都没有?南疆这边的局势可拖不了太长时间啊,武王大人。”
话到最后,曹得志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武王,武王差点气出内伤,维持良好的神情瞬间龟裂,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桑岢!”
桑岢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王爷,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定是昨日,定是昨天去的那个地方有问题!再给老夫一次机会,老夫一定……”
“够了。”
武王冷声打断桑岢,抬眸扫过寂寂无声的宴场,那一张张脸上虽然都没有表情显露,可他却感觉他们每一个都在笑话他,每一个!
武王军的声望,一落千丈!
即便桑岢重新来一次能够成功,到时愿意赴宴的人又有多少?
想到这里,武王始终勇猛精进的老脸竟浮现出一丝疲惫。
或许,这个天下,当真是年轻人的。
若是宣儿还在世……
心脏颤了颤,武王不愿意再多想,脸色恢复淡漠,挥手道:“来人,给我将这个不学无术的假巫师,赶出武王府!
今日之后,再让本王看到你,杀无赦!”
这一句就像是晴空霹雳,一下子劈在桑岢头顶,令他瘫软在地。
完了。
全都完了。
本以为投靠武王必是万无一失,他根本没有想过改头换面。
此宴后,桑岢这个名字必然会传回暗锦。
魏国,他回不去了,南疆也不能呆,他还能去哪?大夏吗?
一想到大夏满地的药人,桑岢身子一个哆嗦,被两名将士夹着胳膊拖走。
武王没脸继续留下来,转身径直回了后院,其间竟没撂下一句狠话。
“看来武王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谁说不是呢?落了这么大的面子,到明天后,南疆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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