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安慰,临到了一句都没能说得出口,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竹筒楼东耳房。
薛守轻轻将沈澈放在床榻上,什么都没说,便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连沈念都不例外。
“阿澈,你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全是血,穿着一定很难受。”
陆云卿轻声呢喃,任由左右耷拉在肩膀上,揭开被血液粘在一起的衣裳,胸口那狰狞的血洞立时映入眼帘。
她看见了,又像是没有看见,转身拿过白布沾水一点点将男人上半身的血迹擦拭干净。
只有一只手能动,实在艰难,但陆云卿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疲惫,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只有清澈的水盆中慢慢化作殷红的血水。
天黑了。
陆云卿点上油灯放在床沿,漆黑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沉睡中男人干净的侧脸,时而揭开棉被,替他清理又被血液弄脏的胸口。
漫漫长夜,谁也不知陆云卿在想什么。
翌日,晴空万里。
东耳房门外,沈念蹲着靠在竹墙上,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神情恍惚。
在南疆生活,他小小年纪却不是没见过死人,可那终究是别人,而非与自己有关。
今日娘亲回来时的情形,着实令他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冲击。
“薛叔,阿澈叔真的死了吗?”
恍惚之余,沈念忽然问道。
薛守无言地微微点头,搬动尸体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致命伤在心脏,断是没了活路。
“可是……怎么会呢?阿澈叔那么厉害。明明之前那么轻松就干掉了一条……”
沈念失魂落魄地喃喃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以薛守的耳力却听得十分清楚。
“你说什么?!念儿,还有另一条巨蛇?”
薛守发问,沈念像是三魂七魄被拉回了一些,下意识点头道:“家还没建好的时候,我们在河边遇到了,阿澈叔拿着一根树枝,三下五除二就杀了那条蛇。”
“怎么可能?”
薛守头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兴许是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蛇,没有今天的厉害。”
“也没有小多少啊。”
沈念嘀咕着,苦恼地抱住脑袋,闷在膝盖里片刻,身子轻轻抽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我…呜呜…我舍不得阿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