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暗杀公子的频率太高了,他都数不过来。
若是常人,每天都要提防从暗中射来的冷箭,神经紧绷,早就疯了。
公子却依旧如常人一般,只是终年不见笑容。
暗杀的事情都瞒着大小姐,导致姐弟二人关系不和。
数个月前,公子再次遇袭,为了救他导致隐毒发作,求医临走之前不惜故意与大小姐大吵一架,气得大小姐住进了文馆,到今天都没回来。
若非在陆州城遇到了陆姑娘,那一次便是天人永隔……
阿一想得有些多了,沈澈喊了几遍他才听见,他连忙收摄心神,“公子,您刚才说什么?”
沈澈挑眉睨了眼阿一,将请帖扔在桌上。
“去赴宴。”
“啊?”阿一双眼微瞠。
沈澈唇角牵了牵,“换个身份去,这些年定北侯藏得厉害,总得亲眼去瞧瞧。”
阿一连声应是,心中却有几分古怪。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
一晃眼,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宴会当天,早已准备多天的定北侯府张灯结彩,花圃里摆满了从外地运来的名贵鲜花,香飘四溢。仆人们皆是穿上统一的
大红色长衫长裙,整齐地立在侯府大门两侧迎客。
侯府门前自天色将黑,便有马车源源不断地赶来赴宴,喧闹震天,好不热闹。
“梦真楼有客到!奉墨绿翡翠镯一对!”
站在门口的礼司接过请帖喊出声,门前周遭喧闹的声音立刻为之一静,旋即四面八方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梦真楼?!”
“定北侯的面子可真大,居然能把梦真楼的人引来。”
“谁说不是?当年三皇子宴请梦真楼楼主,梦真楼放了鸽子不说,三皇子居然拿梦真楼没辙。”
“传闻这梦真楼势力与冥府也不遑多让,虽说是什么生意都做,但做的最多的,还是杀人的买卖!”
“你怎么知道?”
“我听我三姑舅舅家的大娘姑爷说的,千真万确。”
“……”
密集的议论声当中,一道身形颀长的身影从马车走下,灰色斗篷披肩,帽子挡住了大半的脸,有人悄悄靠近去看,却只看到帽子低下半面白玉面具。
“你看什么?”
“谁不知道梦真楼的高层,人人都戴着白玉面具,你就是凑到他跟前,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这不是想看看面具嘛……”
那人说着,看到梦真楼之人冷眸扫来,吓得立刻息声,远远躲开。
“少楼主,进去吧。”
戴着白玉面具的阿一在沈澈耳边说道,声音不小,被许多人听见。
梦真楼来了少楼主,是真正的嫡系人物,足可见对定北侯府的重视。
沈澈唇峰邪勾,举步上前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定北侯云固安匆匆赶来,抱拳笑道:
“没想到少楼主竟有空光临,真是令敝府蓬荜生光啊。”
沈澈轻咳一声,声线与往日冷厉不同,温润中含着一丝可称亲切的暖意,“侯爷客气了,定北侯府不轻易设宴,梦真楼自然是要来捧捧场的。”
沈澈话中有话,言下之意,分明是说“若是不浇一把油,火怎么能烧得更旺?”
云固安笑容微敛,根本不接话头,直言道:“时候不早了,少楼主还请落座。”
沈澈伸手抵着唇间再次轻咳两声,笑道:“叨扰了。”
云固安目送他进去,老眼中光芒微闪。
传闻梦真楼少楼主染有心疾,活不过二十岁,梦真楼建楼的初衷,就是为此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