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又成了韩厉春。
他说过,那是一个败笔,一个被人背叛却再无人诉说的败笔。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路兵败如山倒,再无东山再起之能。
前几个月老管家吴州之行,她冒险出手接触虎煞寨,一来是为救下林成为她所用,可心底最深处到底有没有想要改变前世败局的意思……她不清楚。
她深深的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何等崇高。
放在寻常,她连他的脚跟都望不见,她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又如何能为他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前世他讲的故事虽多,但是隐去了很多细节,也隐去了很多他不想提起的人,她不知道太多了。
单单改变一个韩厉春的命运,就能改变他的结局吗?
陆云卿翻身抱住被子,她不知道。
“他为何没有提起过毒伤,当时看到他之时,分明身体健康,毒已经解开了,又是谁为她解毒的?是洛凌青吗……”
陆云卿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
疗养大半月后,陆云卿已能下床走动,肩膀上的伤口也已结痂,能到外面吹吹风。
韩厉春这半个月来的次数极勤快,再与陆云卿交谈数次后,脸上的笑容便由谄媚,多了一丝敬畏,其身边的二弟韩立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狂热之色,甚至当场下跪要陆云卿收他为徒,教他医术。
陆云卿又怎么能答应,只能和稀泥将他直接扔给洛凌青。
“云卿姑娘,那李大人好生狡猾。首尾收拾地极为干净,我一点把柄都抓不到,真是个棘手人物。”
屋帐内,韩厉春面沉如水,碰上一个滑不溜秋的州府,他的感觉可相当不好。
“李昭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自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陆云卿轻轻掀起面纱,轻轻品了一口清茶,脸上透出几分遗憾,“可惜,若是韩大人来时再隐匿几日,先去万春坊查探虚实,定能抓个正着。”
“云卿姑娘,下官都说了多少遍了,您叫我厉春就好,这一声韩大人我可真是听得冒冷汗,您就不要再为难下官了。”
韩厉春抹了把头上虚汗,摇头笑道:“也没什么可惜的,若是连云卿姑娘都保不住,那我罪过可就大了。李大人的事情可从长计议,云卿姑娘的安危又如何能耽搁?”
“韩大人,礼不可废。”
陆云卿微微一笑,反问道:“小女子只是一介布衣,如何能随口称呼朝廷命官?”
韩厉春听得反射性地身子一抖,连连苦笑,仿佛都能看到自家主子那条腿踹到自己身上了。
“对了韩大人。”
陆云卿从袖中取出墨玉梅花令,说道:“这枚令牌,真能让我在寒梅学府做教书先生?”
“这何止啊?您凭着这个,去京城的学府当教书先生,都没有任何问题,公子就没有跟您说什么吗?”
韩厉春说着,眼巴巴地指望着能挖出点带糖味儿的八卦。
“没有。”
陆云卿摇了摇头,道:“他只留了一封短信,便走了,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那小人可不敢越俎代庖。”
韩厉春连连干笑,心中却是暗自懊恼。
主子难道是个榆木脑袋?东西都送出来了,竟然半个字都不提墨玉梅花的来历,如何能让云卿姑娘知道主子的真心啊?难不成主子天生在这方面……缺根筋?
……
“阿嚏!”
一间藤蔓成荫的庭院内,白袍公子忽然起身打了个喷嚏,他盘坐在藤椅上片刻,视线忽然射向在一边候着的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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