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以为这次饭钱就相当于报酬了,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夏有德摇身一变,成了孙记烧烤的大功臣,几乎每个月的十五号都会过来,点一桌子好吃的,喝得酩酊大醉。
要说他过分吧,他也不是天天来;要说他不过分吧,他每次来都是呼朋引伴,最多的一次居然带了十个人,吃到半夜方才散去。阿美抚摸着睡在长椅上的儿子,心疼地计算着那一桌的花费,少说也有一千多。
更让人无奈的是,夏有德压根就没有解决两家的矛盾,邻居家消停了一段时间,又暗戳戳地使绊子,暗示顾客把车停在孙记烧烤门口。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此举让孙丞材感觉非常不爽。在夏有德再次来临之后,孙丞材开玩笑似地问道:“哥,你真吓唬张家了?”
“那还有假?你这是不信任我么?”
“不不不,那倒不是……就是他最近又开始作妖了。”
夏有德瞪着一双小眼睛,做出一幅十分愤慨的样子来,当即拍案而起:“还有这等事?等我吃饱喝足,再去为你讨回公道!”
“不用了不用了。”孙丞材可不想一错再错,便急忙拒绝了他:“按理说,这样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这段时间以来,您也费了不少心思了,我自己想办法就行。”
夏有德眉毛一挑:“少东家,你这不是下逐客令吧?这不是翻脸不认人吧?”
孙丞材神色尴尬,他很害怕小混混眼中的凌厉,便打了个哈哈:“怎么会?您要是来,我就得好好招待。”
夏有德这才露出微笑来,用力撕扯着肉串,说道:“我还真舍不得少东家这手艺呢。不过,你要是觉得我碍事,想过河拆桥,我就给你钱。”
说到“钱”字,他再度目露凶光,孙丞材浑身一激灵,说道:“不用不用,您到这里来,不用客气。”
就这样,夏有德算是彻底缠上了孙家,每次看到他来,阿美都气得摔东西。孙丞材也很烦恼,他找陈泽平商量过,陈泽平比他还怕惹事,只让他忍让。孙丞材气鼓鼓地说道:“你好歹当了几年兵,怎么就这么胆小呢?”
“这不叫胆小,这叫智慧!你忍耐他一段时间,把他惯得越来越嚣张,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
好像有点儿道理,但这个忍耐什么时候是个头?孙丞材烦躁地抓耳挠腮:“要是佟童在就好了,他随便抬两腿,那个搅屎棍就再也不敢来了。”
谁说不是呢?陈泽平也五味陈杂,想念着那位杳无音讯的老朋友。
再回到中元节那天晚上,孙丞材一回来,就看到了夏有德的身影,他这次带了四个人过来,阿美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家已经打烊了,几位改天再来吧!”
夏有德轻晃着脑袋,笑道:“当初找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啊!果然,事办成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为谁办过事?”阿美怒气冲冲将抹布甩在桌子上,说道:“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事办没办,谁知道?”
当着一群小弟的面被一个女人如此奚落,夏有德非常没面子,他挠了挠鼻子,一步步紧闭:“要不你去张家问问,我有没有跟他们聊过?”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话怎么可能当面问?”
要是真去张家问了,孙丞材“雇凶”的罪名可就坐实了。万一人家再报警,孙丞材能不能安然无恙都不好说。
夏有德流氓神色显露无疑,也不顾阿美高耸的肚子,伸手就推了她一把。阿美往后一退,撞到了柜台上,腰痛得直不起来。正好孙丞材赶回来了,他飞奔过来,扶住妻子,吓得声音都发颤:“你没事吧?”
阿美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夏有德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少东家,你老婆可比你难缠多了。女人可不能惯,要是惯久了,她骑在你头上怎么办?所以,我先替你教训她。”
“教训你个头!”
阿美和孩子是孙丞材的底线,他被夏有德激怒了,随手抄起一个空啤酒瓶,晃动着胖胖的身躯,就要跟他拼命。他犹如一只肥胖的企鹅,跑起来摇摇晃晃,夏有德飞起一脚,直接命中他的要害,孙丞材惨叫一声,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孙家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