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仪已经疯了,在看到清平关的惨状后他便知晓此时的叶安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不得已之下他命令镇戎军所部加快行军,完全不顾及党项人的大军就在前方。
相比清平关的陷落,若叶安有了闪失不光会引发朝堂震怒,更会使得将门名声扫地,叶安毕竟是文臣,率军立下如此军功名声定然传遍整个大宋。
文臣太需要一个能领兵的并且指挥有度的文官了,曹仪知晓东京城中的那些“大头巾”已经把叶安视为“眼珠子”,必定百般维护,范雍更是给了他相当大的兵权。
试想一下这般的少年英才折损在了环州,不说他陷党项人与环州的计策,单单是击溃数万西羌人的大功便足以让世人唾弃自己。
这般的罪过不是一个周文质能背负的,到时自己连带着将门必定受到那群文人的口诛笔伐,即便侥幸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此时的曹仪不疯魔都不行,若是叶安还活着,党项人就在前面,五千党项大军根本不是安化军残部能抵挡的,即便是有周文质的定边军在也是力所不及。
眼看清平关已经成了这个鸟样,可见周文质的定边军也是刚刚赶到而已,就算能击溃西羌人,也无法与党项人抗衡。
一路上镇戎军可是抓了不少西羌的溃兵,这群人几乎把叶安视作恶鬼,连看向清平关的模样都充满的恐惧,甚至几个已经疯掉。
曹仪太清楚其中原因了,只要是经受不住酷烈战场的人,一旦脱身必定会留下极大的恐惧。
这更加笃定了他的推测,即便是没有获得安化军的直接消息,他也是坐立不安,边上的史信更是快马奔向通远城,他要把这里的消息传报给留守的陈琳,顺便要让身为体量安抚使的范雍知晓。
曹仪留不住他,只能祈求叶安能顶住党项人的进攻,最少坚持到自己率领镇戎军赶到,但他并不知道叶安以及周文质已经率军出了谷底,率军挺进了青岗峡。
青岗峡乃是横山的一处峡谷,也是隔断中原与蛮夷的重要所在,叶安率领近七千大军赶到时,青岗峡中的西羌人再次归化,顺应王师抵达。
这是让叶安以及周文质万万没有想到的,而子合呙菱便是“居功至伟”之人,他在返回青岗峡后便以环州战况以及零星逃散回来的西羌人乱兵作为依据,向诸部留守之人讲述了战况以及大宋的态度。
子合呙菱是个聪明人,他说的并不多,只是客观阐述事实,更多的是让回来的西羌士兵自己说出宋军的强悍以及叶安的无情。
西羌人也知道自己不是大宋的对手,原本是纯粹打算报复宋廷,并受到了嵬名博山的游说,认为只要和宋廷对抗便能获得好处,甚至能够自立,慢慢的如同党项一般的强大。
为此嵬名博山甚至夸下开口,答应党项将会在必要的时候出兵相助,让他们这些一脉相承的“兄弟”成为和党项一样的存在。
但即便是西羌人围攻清平关的时候也不曾见党项军的身影,那些逃回来的西羌士兵更是大骂嵬名博山和党项人的无耻,言而无信。
终于,西羌人看清了党项人的嘴脸,在子合呙菱的“分析”下,西羌各部的族人自己便分析出来,他们被党项人给利用了………………
于是在叶安率领大军到来的时候,西羌人立刻选择归顺王化,毕竟他们原本就是熟户,已经接受过大宋的统治,在他们作乱之后眼看着西羌人损失惨重,便主动归降,这并没有什么。
而叶安的态度也很简单,所有西羌人必须接受大宋的管辖,剥夺所有的自治之权。
仇恨这东西是相对的,虽然战死了很多青壮,但西羌人在面对灭族和受到大宋管辖而延续上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他们不敢再同大宋对抗,环州之乱他们除了前期掠夺到的财富外,后期的财富几乎都被宋军所收缴。
但叶安唯一没动的便是青岗峡中西羌人的财富,这其中虽有从大宋掠夺而来的部份,但并非是全部,再者说一旦全部收缴,西羌人必定心生怨恨。
这群穷到骨子里的人当你夺走他们最后的东西时,必定会和你拼得你死我活。
站在西羌人的祭坛上,叶安颁布了临时管理办法,每一条都通过军中的将士大声宣布出来,声音震颤大地的同时,也震撼着西羌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