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外的土地并没有多少被兼并,相反有不少还是在当地百姓自己手中的,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傻子,谁不知越是靠近东京城的田地便越贵?
虽然其中的道理农人们说不上来,但他们就是知道该是这样的。
最少他们能算过来一笔账,越是靠近东京城的土地,便是运粮食进城都要被远处方便些,其实越是这样的朴素思想,越难以被人占便宜。
所以东京城外的庄子算是价钱不菲的,至于东京城中的豪门权贵,这些人才不傻呢!他们不会选择在东京城这样瞩目的地方进行土地兼并,显得自家的吃相是多么的难看。
相反他们的土地都在老家祖宅那里,比如曹家就是真定府最大的地主,许多土地都被他们占据,而至于东京城外却是只有一座象征性的庄园做做样子而已。
要说东京城外土地做多的人家,那必定是赵宋的宗室们了,老赵家的人为何不抑制土地兼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自己才是东京城中最大的地主!
可即便如此,李家这种外戚之家的庄园也不可小觑,庄子四周的土地足有百倾,且都是良田!所谓的良田可不是土地那么简单,而是指土质肥沃的田地。
荒地是很难种出农作物的,相比其他的植物,农作物虽然产量高,但竞争性却差了太多,地里有杂草,土地中的养分不足等等问题都是关键因素。
古人为何要保地?那是为了让土地能够拥有种植庄稼的能力,刀耕火种就是最古老的保地保肥办法。
但叶安并不在意这些,别说是百倾良田,便是几十亩的土地也完全足够自己发展所需的了。
他更想要的是庄子上的人口,那些依附在李家庄子上的佃户才是叶安真正需要的资源。现在这庄子已经是云中郡侯府的了,那这些佃户自然也就变成叶安的佃户。
因为租子的低廉,庄子上的农人们对云中郡侯府以及叶安这个云中郡侯是感恩戴德,只不过这种感恩戴德并不足以让他们放弃土地,投入到砖窑的生产中。
即便是给钱他们也不愿意前来做工,原因很简单,也很可笑,在农人们看来,他们天生就是种地的,把自己的土地伺候好,便是天大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去砖窑做活又苦又累,还赚不到多少钱,哪有在地里劳作,收获金灿灿的粮食来的踏实?
上了年纪的农人都会念叨一句话,“官家都要下地亲耕的,咱们这些泥腿子就该在地里踏实的干活,别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在以孝治天下的大宋,长辈们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是至理名言,不能动摇,即便是年轻的佃户看到叶安给钱的痛快,看到了砖窑忙碌的热火朝天,也不愿违背“祖宗”的古训。
叶安心中是真的着急啊!这么多的生产力不能投入到窑厂和石灰厂的建设中,如何把自己的制造业扩大?
即便是拉着王伯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是拍着胸口保证不会耽误农忙,但老人家依旧不买账,而是苦笑着摇头道:“侯爷,您说这话便是不知在土地里刨食的幸苦了,不光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耐得住性子,这性子是怎么来的?自然是一点一点养下来的,若是年轻的后生们都去了你的砖窑,作坊中去,那这地里的活便会撂下来,反正他们能挣到钱,也就不在意自家的土地了不是?多少种田的好后生去了东京城,找了个活计便误了农忙?宁愿在酒楼脚店中端茶倒水一天,也不愿在地里劳作嘞!”
叶安微微一愣,这话算是颇有哲学味道在其中的,只是王伯并不知道,很快新的粮食将会冲击东京城乃至整个大宋的市场,随着土豆和地瓜的出现,到时候稻米和小麦的需求便会持续降低,当然也会有回升的那一天,可其中与一个漫长的过程。
见王伯依旧坚持,叶安只能放弃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许久,虽然不接受他的观点,但叶安还是对老人家的坚持颇为感叹。
好在砖窑暂时还不需要多少人手,他只是担心订单爆满之后忙不过来而已。
砖窑的目的是什么?不是烧砖,而是在以烧砖为副业,以煅烧石灰石、白云石、之类的石头制作石灰为主!
石灰石可以干嘛?当然是制作水泥了,至于水泥的作用,当然是作为一种娘家而便捷的建筑材料来使用了。
水泥在这个时代有多大的作用?便是用屁股想也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