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先给袁冬初倒了杯茶,送到她手边,才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大户之家宴客,不都是后半晌便回来吗?怎么你今日耗费这许多时间?”
刘三虎更加好奇,问道:“还有星耀,他中途回来取了一瓶墨水,也是让天成在你屋里好一番找,耽搁了不少写单的时间。袁姑娘你不是没带蘸水笔吗?拿墨水做什么?”
同座的几个兄弟虽没说话,却是同样的心思。
大户人家呢,他们虽然是混混精英,但还真没去过大户之家。所以对袁冬初晚归,他们是真心好奇。
顾天成瞪了刘三虎一眼,这个事儿刚才他们讨论了好一阵子。他原本接下来就要问这事儿的,结果被这货抢他台词了!
袁冬初笑道:“蘸水笔咱一定不能带,万一被人学了去就不好了。
“不过,咱可以做羽毛笔来用啊。我这时才回来,便是耽误在制作羽毛笔上,之后还教各家小姐们如何正确使用……”
她把在曹府的做客过程简要说了一遍,讲述的同时,星辉和星耀等人把曹家送的好些东西拿了进来。
刘三虎等几个汉子看着那些吃用物品摆了一桌子,都是咋舌不已。
顾天成倾听的过程中,把握到袁冬初讲述中的关键,他听到三家府上贵女对墨水的青睐,不由说道:“如此说来,你们的墨水买卖,说不定比蘸水笔更具优势、更赚钱呢。”
“那当然啊。”袁冬初很得意。
毕竟蘸水笔制作简单,从外观上看一目了然,很容易便能仿制。
虽然蘸水笔作坊在经营上做了一系列准备,又是存货,又是品牌意识的,但终究拦不住别人跟风。
别家的仿制品可以卖的便宜一点,若再下点辛苦,便能在外观和物美价廉方面做出些创新。
到时候,和通州蘸水笔作坊分一杯羹的机会应该是有的。
但墨水就不一样了,这算是最早的化学单元操作。有意识的利用化学反应制作某种商品,在这个时代,绝对的独一份。
而且牧良镇的墨水作坊并不对外公开,作坊里所用原辅材料,怎么看也和墨水没丝毫关系。
若想凭借买一瓶墨水回去琢磨琢磨,从而仿制出来,怕是得想破了脑袋。
窃取墨水的制作方法也不现实。
牧良镇是诚运的大本营,但凡有个生面孔出现在牧良镇,一定会被人们加倍关注。想偷偷摸摸靠近墨水作坊,那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刘三虎几个是混混出身,虽说最近认了一些字,也在磕磕绊绊的学着写。但他们一群糙汉子,对写字、以及笔画和颜色什么的完全无感。
听了顾天成的话,再看袁冬初捡了银子一样的得意表情,也都是啧啧称奇。
原来他们没当回事儿的笔墨小买卖,居然如此受欢迎、还能有如此大的前景。
几个人相互对视,内心里都是感叹不已。原来脑子好使,等同于生财有道啊。像人家袁姑娘,随随便便做个事情就能赚钱,真是羡慕不来。
…………
第二天,星耀专门跑了一趟,给曹、宋、高三家分别送去一瓶墨水。
走的时候,星耀清清爽爽,只在怀里揣着三个小瓷瓶。
但回来时,满脸无奈的星耀走在前面,后面直接跟回来一辆马车。
马车进了投递行后院,车夫和高家一个小厮二话不说,便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又是若干吃的用的和津州的土仪特产。另外有一包皮儿裁好的衣料尺头,还有几匹绸缎料子。
这时的袁冬初还在门店里写单办业务,顾天成和刘三虎闻讯,从店面回来,看见此等情形,也是惊讶的脚步顿了顿。
但也只是这么一顿,两人并未失态。
顾天成笑吟吟的上前,冲着车夫及高家小厮拱手,“老哥”“小哥”的一通热络寒暄。
车夫和小厮哪敢受这个礼,忙不迭的躬身应答。至于顾天成邀请他们去屋里坐会儿、喝杯茶,两人更不敢应,很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