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所谓的禀报却是一句问话:“敢问大人,刚才官爷禀报的文三爷、文四爷,可是这两位公子的长辈?”
知县没搭理他,有屁快放!这种话还用问吗?
顾天成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接着说道:“这两位公子和他们的下人,当街便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皇亲国戚,街上人来人往的,听到此种论调也是见怪不怪。”
知县的脸难看了几分,文七、文九等人却一脸的理所应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天成笑了笑:“他二人这么说,还可以推说年轻不懂事。但若是他家长辈知道,却不予更正,这事就很不妥了。”
堂上知县、师爷、做记录的书吏、以及衙役,或多或少,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顾天成。
文家长辈做的什么更正?很有可能这就是文氏族人想要的效果。
只有这样,文家才能快速在这里站稳脚跟,即使做些出格的事,侵占些别家的田产财物,也没人敢找他们计较。
最让知县郁闷的是,文家这些人大肆宣扬他们是皇亲国戚,而他这个当知县的,没做出任何反应。
事实上,嚷嚷出皇亲国戚,对文家大有益处。知县装聋作哑,不但没丝毫好处,若认真计较,他还有渎职嫌疑。
知县眼神不善的看着顾天成,这混蛋到底想说什么?
他冷下脸,催促道:“这是公堂,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顾天成笑了笑,说道:“小子闻听,前段时间有王家程氏,被这位文七公子当街掳走……”
此话一出,大堂上除了顾天成三个,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有变化。
文七公子最沉不住气,猛地踏前一步,看那样子,似乎想撕扯顾天成。
却是被顾天成一瞪眼,文七便又缩回半步,但嘴却不软,大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顾天成冷笑:“容不得你抵赖,当街发生的事情,目睹的人多了,只是衙门没有查问而已。”
知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好在程家那个案子他没接,即使翻出来……好吧,若是翻出来的话,那程氏是在武全县丧命,他不接案子,便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顾天成,经营着朝廷关注的信局,又和大家族有牵扯。他若一定要翻出此事,这就不好办了。
知县目光阴沉的看着顾天成,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天成凉凉的说道:“文家人在远离京城之地自称皇亲国戚,此事可大可小。但若是居心叵测,专门做些丧心病狂之事玷污皇家名声……呵呵,那罪过可就大了。”
文家那俩是棒槌,没明白顾天成这几句话的严重性,知县的脸色这次却是真的变了。
寻常人把文家这些糟污事情连起来说,最多也就说他们假借宫里文娘娘的身份,在外为非作歹。
而顾天成却不一样,他是把为非作歹当作手段,最终目的是为了玷污皇室名声。
若坐实了这种罪名,文家这一旁支,岂不是都得拉出去砍头?
不行!知县可不能让这罪名在他手中做实。谁知道京城有什么势力和文家有关,若是连累了文家和文静妃,他一个小小七品官定会遭殃。
文九脑子稍微好使一些,看着知县脸色变幻不定,隐隐觉得不安。
他七哥在毕全县抢那姓程的小媳妇时,他是在场的,而且还做了帮手。
当时目睹这件事的人着实不少,现在这姓顾的翻出此事了,而且他可不像小地方的百姓那么好打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升堂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位棒槌的九公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顾天成目光扫过文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再在看文九时,面色变得冷淡,说道:“是你惹不起的人!”
就是那一闪而过的厉色,让知县瞬间想起一人——顾林。
顾林,顾天成……都姓顾。
而且他想起来了,顾天成给他的那种熟悉感,就是他很像顾林。不但外貌像,神色也像,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