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袁冬初的父亲行礼,卓静兰和曾茹当然是规规矩矩的。
礼毕抬眼,看到袁冬初所站位置,先是怔了怔,随即便用眼神狠狠地谴责了她。
袁冬初依然笑嘻嘻的,一点儿没把两人的神色当回事。
袁长河倒是看到两位小姐的神色了,也很当回事了,但架不住他好长时间没见闺女,舍不得说啊。
当下只能歉意的对卓静兰两位笑了笑。
卓静兰和曾茹能不加掩饰的谴责袁冬初,还是因为和她相熟,处得很好。
但仔细打量人家父女二人,心里却隐隐的泛酸。
看人家冬初,虽说出身贫寒之家,没有娘亲和兄弟姐妹的亲近。但人家过的一点不比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差。
反正自从卓静兰和袁冬初认识,就没看到袁冬初有一点吃亏、有一点委屈自己的地方。恰恰相反,她周围的人都对她多有维护。
再看人家父女二人相见,来回说的几句话,丝毫不见寻常父亲的严肃,也没在袁冬初身上看到做女儿的恭谨和局促。
所见都是至亲久别相逢的喜悦和亲近。
最晃眼的是,袁长河对女儿的宠爱。
再加上袁冬初自身超乎寻常的聪慧,让卓静兰两人感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俩都不如袁冬初过的幸福滋润。
这么想着,谴责的神色中便夹杂了一些哀怨:冬初这死妮子,原来才是最命好的一个,绝对受上天眷顾了。
曾盛庭那边也是把一切看在眼里。
很难想象,哪个父亲会这么宠女儿的。
作为女儿的袁冬初,瞧那站在父亲身边笑盈盈的样子。好似只要站在父亲身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
他之前认为,自己对女儿也是少见的好,女儿和他也亲近。但和袁长河父女相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更让曾盛庭感到遗憾的是,这样一个好性情、好样貌,更有好本事的女子,已经定了婆家。
他没见过顾天成,但只听传闻,就知道那是个有大本事、大出息的。
家里已经有个能耐惊天的,还娶这么有本事的媳妇做什么?这不浪费吗?
曾盛庭真心为这个事儿惆怅。把人家姑娘留给别家,也给其他人家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不好吗?
比方说他们曾家,他就还有次子没成亲。
虽说曾家世代都是替衙门做钱粮事务的。但若是能分出一支,悄没声的做个大的实业,和本家相互辅助,轻松成就一番家业才是最好。
话说,谁家还不愿自家是豪门大族、世代门阀怎么着?
曾氏一族实在是没个出类拔萃、能封侯拜相的子弟,也没哪个,是一举就能把家业做的轰轰烈烈的奇才。这才不得已,只能韬光养晦,坐稳庆州这一隅之地。
不过现在不用想了,人家姑娘是有婆家的人。
三个姑娘都行礼见过,曾盛庭也是问了个场面话:“怎地回来晚了,可是遇到了难事?”
袁冬初几人离开时,都是订好了行程。按照计划,三天前就该回来了。
可她们早几日就捎了信,说有事耽搁,归期要晚些日子。
幸亏曾家在庆州算是地头蛇,武全县虽远一些,但也有族中子弟在衙门做事,那边并未传回不好的消息。
再有诚运有投递业务,传递消息很是方便,从码头来往的投递包裹来看,武全县投递分号的邮递业务运营正常。
否则,曾盛庭就得派人专程去一趟武全县,看看自家女儿是否安好。
原本只是简单一问,却得到了很大的信息量。
回答的是卓静兰:“武全县是庆州和津州的交界地,两个月前,从津州搬去一户人家,说是宫里得宠妃子的族人。”
“妃子?”曾盛庭皱眉,还是得宠的妃子。
那就是文静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