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头那个纠结啊,那个不甘心啊。明明他看着纸片就能念得出来,没想到先生会单个拿出来让他认。
很不愿意承认,他这就是没学会,还不认识字啊。
好惆怅,好痛心,好丢人啊。王铁头垂头丧气的,都要捂脸了。
二笙没好气的压了压手:“坐下。”
接着,又点了一个刚才蹦达挺厉害的:“来,赵长寿是吧?站起来回答问题。”
叫赵长寿的人年龄比王铁头大点,十六七的样子,站起来,都不用二笙提问,张嘴就来:“前一个字念‘桥’,后一个念‘落’。”
“你挺聪明啊。”二笙差点被气笑了
赵长寿自己还挺不好意思,挺腼腆的没回答。
“不是让你认这俩,”二笙把这两个字擦了,又写了俩,“来,认一认这两个是什么字?”
“……”赵长寿更腼腆了。这他哪能认得?他刚才是快速对了纸片,在两条巷子的名称里,硬找出那两个字。
现在的两个字,众目睽睽之下,哪有机会让他去找啊?
赵长寿倒也干脆:“先生,我错了,我还没学会。”在二笙的示意下,蔫头耷脑的坐回去了。
“还有谁学会了?”二笙扫一眼下方坐着的人,慢悠悠的问道。
被他视线扫过的,个个缩脖子,生怕被叫起来认字。尤其刚才蹦达的欢的,更是被重点多看了两眼。
这哪还有人吱声?
见这些人都老实了,二笙才重新开始讲解。
这点东西,就是反复念、反复看、反复记,其实没什么需要深入讲解的东西。
二笙让学员们用手指点纸片上的字,读到哪个字,便要点到哪个字。
他则在人群中走动,看看人们有没有串行还不自知、是不是在闷头瞎念。
如果看到有问题的,及时指出纠正。
走了两趟,看着人们差不多都能正确诵读,二笙让人们各自默念。他自己坐回桌后,拿出学员名单,挨个点名把人叫上去。
给每人抽一张纸,由二笙询问,分别写下他们自己和家人的名字。并告知,这也是下次再来时,要考的内容。
这个其实是培训的添头,招到人少,筛下去的人多。诚运的意思,别让大家白来一趟,至少让他们认识自己的名字。
若是有心,能多加练习,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不是难事。
果然,这些学员表现的很领情,看到自己和父母兄弟的名字跃然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
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的啊。
即使叫狗蛋的人,看到纸上端端正正的名字,在诧异的同时,更觉得两个字分外顺眼。
至于诧异,那是觉着狗蛋这么不中听的称呼,怎可能有相应的文字?
没想到真的有这两个字,而且先生还把这两个字写的如此工整好看。
真有人兴起别样的念头,觉着即使最后没被诚运录用,能够认识自己和家人的名字,也算值了。
因为还有第二波学员,把每个学员和家人的名字写完,课程便宣告结束。用了半个时辰,把第一波学员送走。
第二波学员换了另一个小伙计讲课。用袁冬初的话说,他们本就是做培训事宜的,借着这个机会,算是让他们练一练手。
第二个讲课的人比二笙稍差一些,课程讲的不那么有活力。
但内容简单,又借鉴了二笙上一节课的经验,很顺利的完成了培训,定好三日后,在同样的时间投递行考试。
袁冬初自己对这两堂课也很满意,尤其是二笙。接下来去津州时,可以带着他,由他专业做人员培训。
两堂课结束,伙计们关店上门板时,袁冬初往外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暗叹。
庆州投递行预计招十五个人,在庆州当地居住,并达到年龄要求,有人作保的,有八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