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回来了,而且听那脚步的轻快,应该是事情办得很顺利。
顾母当年是逃难,带着年幼的儿子来到牧良镇,压根就没什么家底。
多年来,靠着给人做针线、打零工,才把儿子养大。住的地方,当然更没办法讲究,只是在大杂院里租了一间屋子。
房间里简单打了个隔扇,母子二人在这个房间,将就了这么多年。
虽然期间也有改善住处的条件,但顾天成想攒钱买船,顾母当然支持。于是,直至今日,母子二人依然挤在这个大杂院里。
大杂院里多热闹啊,顾天成进了院子,先得和院里大叔大婶、邻家小弟小妹打过招呼,才能顺利进门。
念着顾天成今日远赴了一趟延浦镇,从来不惯儿子的顾母也是放下手里的活儿,去灶下温着的水壶中,倒了杯热水递给进门的顾天成。
顾天成先喊了“娘”,才接下杯子,顺势坐在桌旁,见到他娘正裁剪的衣料,笑着说道:“这又是给我做的吗?给您的衣料也有不少,您好歹也给自己做两身啊。”
顾母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询问去延浦镇的事情办的怎样,就听到顾天成问话,当下笑道:“我都老婆子了,整日守在家里做些家务,哪里用得上那样的好料子。”
顾天成一边喝着水,一边笑吟吟的说道:“您说的什么话?您儿子我有出息,您以后是当老太君的命。这点料子才算什么,咱以后要过穿金戴银的日子呢。”
“好好说话。”顾母瞥了他一眼,手边不停,继续整理裁剪好的衣料。
这小子就是跳脱的厉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瞧着他手下带着不少兄弟,又是做的正经生意,有些日子没敲打他,又开始得瑟了。
听到母亲的告诫,顾天成一反常态的没做收敛,继续笑吟吟说道:“您看,我今日比往常回来的早吧?我是特意早些回来,来给您报喜的。
“给我报喜?我能有什么喜事?只要你不给我惹祸,就是喜事了。”顾母继续低头做事,不为所动。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角也含了一抹笑意,她儿子终究长大了,也着实能干。
就拿今日这一趟延浦镇之行,秦家的识字典籍若是编撰成功,对读书人和天下学子来说,必然是大事。
而这件大事中,就有她这从小混市井儿子的一份参与,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得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