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将战斧从那个自由农士兵的后脑勺中拔了出来,红的白的一起从破碎的颅骨中涌出。
在他身边,拿着双手武器的扈从队战士们如同一只只冲入了羊群的狼,将那些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农奴兵和自由民士兵砍得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镇门口腹背受敌的洛翁伯爵军队出现了骚乱,士气开始不断下降。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贝格伯爵的战兵们如同一头头脑袋上被蒙了红布的公牛,他们开始反击了。
当生命威胁不是那么紧要时,在他们的眼中,敌人不再是洪水猛兽了,而是一枚枚向他们招手的铜币,打完这一仗获得的赏金和战利品至少能让他们无忧无虑地逍遥过活很长一段时间。
洛翁伯爵感觉自己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指缝间流失殆尽。
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浑身浴血的沃尔夫男爵一斧破开了他忠实的内府骑士格挡的剑,接着无情地将战斧狠狠地劈进了这个追随了自己十余年的老伙计肩胛部位,顿时气打不过一出。
“沃尔夫,你这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疯疯癫癫的流氓,彻头彻尾的混蛋,”洛翁伯爵推开了旁边正在和联军士兵战斗的农奴兵,一边骂着,一边提着剑朝着同样向他走来的沃尔夫男爵阔步走去,“也不借着青蛙的尿液照照,你算哪门子贵族?”
沃尔夫男爵没有说话,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脸阴沉得都可以滴出水来了。任谁都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棕熊。
“野蛮人,带着你那可笑的异教徒信仰下地狱去吧,因为你的神是邪恶的怪物。哦不,这么说你是个没有灵魂的可怜虫,啊哈,你的信仰和你的灵魂一样一文不值,哈哈哈!”
洛翁伯爵这才算是彻底激怒了沃尔夫男爵。对于这些既信仰基督教又保留了供奉日耳曼神灵习惯的凯尔特人后裔而言,在他们面前侮辱神明,这无异于来回拨动他们的逆鳞。
“呀啊啊啊啊啊啊!”
沃尔夫男爵极其愤怒的吼叫声让洛翁伯爵心头一颤,但自诩剑技过人的他并没有选择退缩,反而一脸兴奋。
洛翁伯爵想,沃尔夫男爵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可以说支撑了这些贵族士兵大部分的士气。如果这时候激怒他,趁他失去理智的时候露出破绽阵斩了他,战局还有扭转为胜的机会。
用短剑或者盾牌直接去格挡双手战斧无疑是愚蠢的,洛翁伯爵灵活地避开了这饱含怒火的一击,紧接着想贴沃尔夫男爵的身,一剑砍开他的喉咙。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可能是他刚才的言语实在是太过分了,沃尔夫男爵并没有如同他预料的一般选择后退或者格挡,而是丝毫不顾受伤便直接用戴着厚厚鹿皮手套的大手去抓那柄直直砍来的剑。
“疯子!”洛翁伯爵暗叫不好。
虽然锋利的铁剑毫不意外地切开了鹿皮手套,将沃尔夫男爵的左手砍得鲜血直流,但他的另一只手此时已经抓住了洛翁伯爵的喉咙,掐着他,把他如同拎一袋废物一般举在了半空中。
“呜,呜!”洛翁伯爵感觉一阵窒息感直接将他推到了地狱门口,他感觉死神正在他的面颊旁吹气。
他急中生智,连忙将手里被沃尔夫男爵握住的剑往前一刺,企图让沃尔夫男爵松手。
但那块当年他花了大价钱请弗里斯兰匠人雕刻花纹的十字剑格现在却成了他现在最想丢掉的碍事废物——剑格有力地制止住了洛翁伯爵向前刺的铁剑。
除了让沃尔夫男爵手上的伤口变得更深了几分之外,并没有任何伤害。
洛翁伯爵的行为显然激怒了沃尔夫男爵。
用尽全力后的沃尔夫男爵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硬朗,血管清晰可见,那如同磐石一般坚硬的铁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地夹住了洛翁伯爵脆弱的喉咙,后者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
突然,洛翁伯爵不再挣扎了。他的舌头吐得长长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头上的铁盔也啪嗒一下掉在了泥浆地里。
他的脸上写满了怨恨与不甘。
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及长期养尊处优获得的过于自信才是害死他的最主要原因——他根本就打不过沃尔夫男爵,击败他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