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笑了笑没有回答孟常的话,而是望着那远处飘扬的旗帜轻念了一句,远离世俗而独来独往,敢于横渡而不随波逐流,坚守着清心谨慎自重,何曾有什么罪愆过失?
这是自己去楚国之前的内心写照,可奈何污水总能从天而降,终归而言这世道如此,也怪不得我了。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轻我……
那人荣我,诚我,敬我,重我……
立见高下之分。
“入楚吧。”
张仪回到车厢之中沉声道。
……
楚国地处东南之境,地势平坦,沃土千里,又临于大海,历来风调雨顺,在中原诸国之中算得上一块难得的宝地,国力和北伐之前的齐,魏一般都是天下第一等的国家。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悠悠的楚地民谣在乡野之间响起,正在闭目休息的张仪闻声拉开了窗帘,村落之间有袅袅炊烟升起,更有鸡犬相闻,山坡之上还有正在高歌的楚地女子一副盛世模样。
“这般景象不晓得还能持续多久……”
张仪轻叹了一声。
“孟常,如今距离寿春城还有多少里地?”
“先生,还有一百五十里地便到了。”
“嗯,想来明日卯时便够了。”
张仪说完后拉拢车帘,望着腰间的魏君赠送的玉玺有些出神,想起车马外那宛如人间净土一般的场景沉默了良久,可最终还是对着上京城的方向行了一礼。
楚国宫廷,
御书房,
“昭相,坐。”
身穿宽大常服的老者望着推门而入的文臣引手道,态度很是亲近,真要算起来楚国相国昭阳本就是王室后裔,与自己也算得上沾亲带故的关系。
“谢过陛下。”
身穿朝服的楚相行礼后却并没有坐下,
反而站定在桌案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昭相,是在为魏使的事情忧心吗?”
“陛下圣明。”
“于公,老臣早些年间得陛下赏识,因讨伐魏国有功,这才官至于此,我大楚和魏国之间本就素来不合,前些日子因为乾国屠戮门阀,引起天下世家门阀同仇敌忾,加上乾国改革之后本就势大,恰好碰上孟夫子顺势而为游说天下,这才勉强结盟,可背地里是什么情况,想来大家心里都清楚。”
昭和直言不讳道,这番言语若是他人口中说出或许会有些犯忌讳,可论昭和王室后裔的身份而言没有丝毫不妥。
“确实如此。”
楚皇停下了正在批阅的奏折后点了点头。
“于私,听闻这趟出使我大楚的乃是早年在老臣府中受辱的张仪……”
“昭相和张仪的过节,朕倒也曾听闻过。”
楚皇沉声道。
“其中细闻,老臣也是没有办法。”
“陛下赏赐的宝玉丢失,想来也是有心人为之,那个时候伐魏大胜归来,正值风口浪尖,老臣也算得上春风得意,难免有人吃味,借着御赐之物的丢失挑起波澜。”
“可老臣也曾往下查过,可内里干系太大,牵扯太多,只能寻一个替罪羊,纵观所有门客恰好只有张仪是魏人!”
“偏偏还是落魄勋贵,”
“所以这替罪羊只能是他,”
“方才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昭和轻念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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