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屿啊,你发小。”季屿朝他露出了一排大白牙,根本不介意被他遗忘的事。
贺司悯看着那排大白牙,脑海中闪过了一帧帧模糊的画面。
他翘起二郎腿,恶劣地唤着对方年幼的外号:“原来是鼻涕虫啊。”
季屿咳了一声,差点被口水呛住。
他听着前排传来的笑声,下意识地反驳:“小时候鼻涕多很正常嘛,大家都有那个阶段。”
“我没有。”
“”
见他被噎住,贺司悯也懒得跟他说这些浪费时间的话题:“鼻涕虫,你找我有事?”
“是有一件。”季屿对着后面的九梨招了招手:“我朋友是你的粉丝,想跟你说两句。”
贺司悯这才发现少女的存在。
他睨了一眼她的外套,视线落在那张盛若繁花的脸颊上,眸底闪过一丝兴味的光。
“贺先生。”九梨站在车窗旁。
她注视着那双写满不羁的眸,只要一弯腰,就能拉近与他的距离:“你受伤了吗?”
贺司悯挑了挑眉:“怎么?”
“关心一下。”
“关心之后呢?”
“没有了。”
九梨的嗓音很软,若是细听的话,必然能发现她在撒娇:“你现在能回答我了吗?”
“已经超过两句了。”贺司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给予她回应。
见他没有聊下去的意思,九梨连忙掏出衣兜里的便利贴,执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她将其扔进车窗,那双妩媚的凤眸闪过一抹流萤:“如果你需要跑腿,可以联系我。”
贺司悯蓦地笑出了声。
他拂开掉落在膝间的便利贴,抬起眼帘,看向季屿:“鼻涕虫,这招早就过时了。”
季屿摸不着头脑的一怔,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那辆车就开走了。
他沉默半晌:“小姐姐,你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猜疑心很重。”
“然后呢?”
“没然后。”九梨微叹一口气,骑上旁边的那辆电动车,拧动把手:“我先回去了。”
“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
“我们再去吃个宵夜啊。”季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己,还想跟她分享赢钱的喜悦呢。
九梨摆了摆手:“没空。”
她迎着沁入毛孔的冷风,碾过昏暗路灯的细碎光芒,一路往老城区的方向骑行着。
好巧不巧,在花店附近的一个红绿灯路口,她又瞧见了美人儿先前乘坐的那辆车。
她犹豫了几许,往前挪了挪。
贺司悯掀了掀眼皮,看向那个挡光的少女,低沉的嗓音没有起伏:“你在跟踪我?”
“没有。”九梨指了指不遠花店,被风吹红的脸颊展露了笑颜:“那是我开的花店。”
贺司悯看都没看一眼。
他倚靠着车门,默数变灯的时间,又突发奇想地问:“你觉得肉沫炖粉丝怎么样?”
“还行。”
“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让你尝尝肉沫炖粉丝的味道。”
九梨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警告。
她将手肘抵在电量表上,单手撑着下巴,凝视他的侧脸:“先生要割自己的肉吗?”
贺司悯舔唇:“你的手臂不错。”